太阳王如黯淡的夕阳,即将燃烧完最后的生命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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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军在克里米亚溃败的消息传回巴黎,法国人在震惊之余,不得不继续扩军备战。
财务大臣建议恢复曾一度停征的“官职税”,这样就可以为法军提供足够的军费。“官职税”引起了钱买官的资产者们严重反感,按照“官职税”要求,所有买官者,须根据官职大小,每年将支付每年三千至三万法郎不等的税收。
在过去的四十年,在路易十四时代,卖官鬻爵曾为弥补财政亏空作出杰出贡献。
买官者不计其数。
如今要向这群人收取赋税,他们如何能够答应。
大家以巴黎高等法院的法官为代言人,开始公开反抗太阳王和财务大臣的命令。
法国高等法院要求对一切新征税款及财政法令进行审查登记:同时撤销王国政府派驻各省的监督官;不说明理由不得逮捕任何人,且被捕者须在24小时内交由法庭审判;禁止包收人头税,惩办包税人,豁免欠缴税款等等。
巴黎高等法院向来有登记或拒绝国王法令的权力,因此资产者团结在了高等法院周围,向国王的专制提出挑战。
太阳王病情加重。
1722年三月,法军在各个战场上接连惨败,形势危急。
好在还没等到见证法兰西陨落,太阳王便患病去世。
一个时代落幕。
1722年3月9日,13岁的路易十五开始亲政,其亲政后的第一件事是隆重、真挚地悼念了他的曾祖路易十四。
接着开始与大齐和谈。
然而天心城的精力都在皇帝婚礼上,根本没有与法国人和谈的意思。
景炎五年三月初八日,皇帝大婚在天心城举行。
乔治二世的女儿,玛丽公主,作为政治联姻的工具,正式成为大齐第五位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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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之夜,玛丽询问皇帝:
“法国人研制的剃刀,齐国为何没有推行,听说你有很多反对者。”
刘帆神色严肃道:“我们曾经有更残酷的刑罚,法国剃刀比起来,可谓小巫见大巫。所以不需要它。”
玛丽好奇道:“比如?”
刘帆云淡风轻道:“车裂,凌迟,腰斩····”
英国公主倒吸一口凉气。
“上帝啊,以前齐国人生存的地方,简直就是地狱。”
刘帆反驳道:“现在也是。”他想了一会儿,补充道:
“现在是第十层地狱,从前是十八层。”
玛丽不解的眨着眼睛。
小皇帝解释道:
“这片土地不像欧罗巴,这是地球上最烂的地域,在这里,人们无处可逃,赢者通吃,失败的人只有死路一条。所以小到入学考试,大到王朝争霸,都是你死我活的战斗。”
“陛下,您对大齐评价很低啊。”
刘帆盯着玛丽笑道:“所以你后悔来天心城了吗?”
玛丽不想再聊下去,伸手关掉电灯,让脸上的雀斑不那么明显。
她偷偷解开蓬蓬裙,准备开始服侍丈夫就寝,用英国人的话来说,是要国王履行繁衍后代的义务。
然而刘帆对皇帝的义务不怎么感兴趣,至少现在不感兴趣。
玛丽略显尴尬,穿戴整齐,起身给皇帝沏了杯咖啡,趁着说话的功夫,偷偷把一些粉末倒进杯子里。
“法国人想要自由,摆脱路易十四或是十五的统治,你能帮助他们吗?”
刘帆端起咖啡一饮而尽。
“自由,要自己争取,如果他们不能自己把暴君送上断头台,朕亦爱莫能助,况且,朕不能代替大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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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皇帝和英国皇后谈笑风生的时候。
酝酿已久的“克里米亚正义战争税”在国会通过。
这意味着大齐公民,将被征收至少20%的个人所得税,用以支撑不断加剧的欧洲战事。
对于那些在破产边缘的人们来说,这不啻于世界末日。
于是叛乱再次爆发。
在十几个城市,人们走上街头,反对战争,反对国会。
他们游行示威,横冲直撞。
前来镇压的官吏当街喊话:
大齐给了你们庇佑,给了你们自由和安全,让你们免于战争之苦,让你们吃饱饭!
吃着大齐的饭,要砸大齐的碗,你们这群败类!
人们爆发出振聋发聩的呐喊:
“我们的饭不是谁给的,不是皇帝给的,也不是大臣!你们这群狗日的贪官污吏!借着打仗不停捞钱!随意加税,今日造战舰,明日修飞艇,从不公开账目!现在还想加税,去死吧!”
五月初,首相康光绪病逝。
如同大厦失去了柱子,小皇帝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压力。
失去主心骨的内阁面对财政赤字,应对失策。
几位大臣擅作主张,将军费亏空算在了皇帝身上,用以平息民愤——谁让小皇帝没有操控权柄呢。
七月,刘帆玛丽在长崎度蜜月。
倭国某报纸刊登出一条景炎皇帝大婚耗费八千万齐元的消息。
八千万齐元,这个数字大约相当于天心城半年的赋税。
消息传回国内,举国沸腾。
无数报刊猛烈抨击朝廷,抨击刘帆,将小皇帝比作隋炀帝汉武帝,甚至比这两位还要穷奢极欲。
愤怒的人们走上街头,要求废除景炎帝,废除大齐皇帝制度。
秋天到了,刘帆蜷缩在皇宫中,脖颈后面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凉意。
剃刀饶过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