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这般不请自来毫不客气的作风,岂不是更胜一筹?”褚月浅偏过身往一边错了错身子,不露声色之中已将鄙夷嫌弃尽数显露,偏偏端的是不温不火的笑意,更显奚落。
徐林一愣,不怒反笑,只大咧咧一横展臂笑道:“以我与茶夜青梅竹马般的交情,自是从骨子里相似的,承蒙褚少主谬赞了。”
茶夜咬唇冷笑一声:“你无缘无故现身京城,看来是被革去了军职?我还道你堂堂徐林多有能耐,没想到今日成了丧家犬了。”
正说着,后方隐隐响起大队的马蹄踏路之声,急促而刚硬沓沓而来,海棠掀起帘子只见后方烟尘滚滚,竟是一队彪悍的马队汹涌而来,她蹙眉回头望向茶夜:“今天这路上怎么这么不安生?”
茶夜只探头望了一眼,回转过来看向徐林时笑的高深莫测:“徐林,这是褚家的马车,我虽与你是旧识但也不方便留你,不如你我就在此地分道扬镳吧。”说着便转头向帘外的穆清招呼:“穆清,靠边停下,让这位爷下车”
“慢着”徐林脸色大变,一把抓住茶夜手臂:“你若敢停车,我立即把你与即墨溪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公诸于世”徐林双目轻眯面露狠色对着帘外吼道:“不许停,继续赶路”
茶夜唇迹冷冷的勾起一抹笑意来:“哦?我与即墨溪之间竟有见不得人的事?徐林你真是当兵俑当的脑子都烂了,你口中所说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早就已经被人大白于天下了小女不才,别的本事没有,脸皮倒是还能扛得住。这一年来,我茶夜什么难听话没听过?我的名声早就毁的不能再毁了,还会在乎你口中那些不足挂齿少的可怜的爆料?”
徐林一震,女子向来注重名节,他万没想到茶夜竟是这样油盐不进的主。眼看着茶夜又要再命穆清停车,他当即急了,语调软了下来急急劝诅:“你且帮我这一次,我必有重要线索告知于你。”
茶夜却不为所动,徐林一咬牙转头看向了褚月浅:“你现在投靠了褚少主,此事对褚家有利无害,越早知道就越少一分的惊险,我言尽于此,茶夜你看着办吧。”说罢再不多言,一眼凛然的望向茶夜的眼底。
马蹄声已轰轰靠到近前,时间一滴一滴如水滴般难熬缓慢,徐林面色紧张不已,仿佛那哒哒的马蹄声,每一下都踏在他的心上。茶夜望在眼里,在纷乱的马蹄声中轻声道:“你最好手中真的握着有用的东西,否则你要知道任何事情都是要有代价的。”徐林猛然抬眼,再无之前的狂妄满目感激的点了点头:“我徐林向来不欠人情,这点你总不会忘吧。”
茶夜冷哼:“你若还如之前那般保留着不欠人情的优点,那么我也记得你徐林当年对我是如何的憎恨。”
“我……”徐林一窘,撇嘴道:“我从没恨过你。”
“那可不一定。”茶夜听见马蹄声超过他们已行到前方,摇头道:“人心最是叵测,你现下用得着我,自然不敢言恨。但是那些陈年旧事,我至今仍历历在目。”
徐林有些急了,开口又要辩驳,茶夜竖手打断,冷冷一笑:“都是陈年旧事,不提也罢。”徐林吃鳖,无奈一叹转过头去。
而就在这时,突闻前方的马蹄声嘎然而止,一雄厚的男腔正声严词吼道:“请问阁下之前是否见过一布衣男子策马而过?”
穆清勒了马,面色如常回道:“不……”
茶夜大震,一边以眼神示意徐林藏匿,一边掀帘而出:“不知道那个混帐是个干什么的,赶着去投胎似的,这么宽的路还嫌我们挡了他的道儿,抽了我的马儿好多鞭”茶夜双目轻眯满目怒火的向那打头的伟岸英武的男子恨声道:“你可是与那人相识?你看看我的马儿,那混帐心忒狠,鞭鞭打在马儿的面上,若不是我家家奴有点底子,这受了惊的马儿奔出路,我们不死也残”
茶夜满目皆是压不下的怒火,不露痕迹的打量着这一队人马。见其横在道路正中,看似无章实则有序,复又想起方才的马蹄之声整齐驰骋纵横奔行,不由的打量起这一队人的细节处。打头的那男子急驰追行到此,竟呼吸平稳脊背挺拔,眉目锋利如刀,隐有肃杀之气。而一应位列在其后的十余人,虽不及他那般霸气,却也是身姿刚直目光凛然。
当下里心里有些发怵,这些显然不是泛泛之辈,若是穆清说不曾见过的话,绝不可能逃过这些人的眼睛,只怕会惹来相当大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