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甲将军闻言低头,看向她血迹斑斑不停颤抖的小手,转头看她咧开的嘴角,并不说话。
沈宁在昏暗中看见他棱角分明的侧颜,问道:“将军贵姓?”她只想说大景朝人才济济啊,除了黄陵,居然还有这么一个牛叉的将军。
“……冷。”
“冷将军?”沈宁在后头抵着他的战甲,怎么觉着有些头晕……“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他要是再晚点到她铁定死了,“……我姓沈,叫……”话未说完,她两眼一黑,慢慢从男人背上滑下。
一条粗臂捞了她的腰身,避免了其俏脸亲吻地面的惨事,男人一个用力,将她抱至前面。
怎地这般轻?男人微讶,染着血的苍白小脸还没有他的巴掌大,纤细的身躯在他怀里如同小娃儿一般,然而满身的伤痕见证她方才的累累战绩,这瘦弱的手臂方才是如何拉弓用剑的?深不可测的黑眸将她细细打量一番,已陷入昏迷的沈宁毫无所知。
沈宁醒来,动了动身子,觉得浑身热辣疼痛,她勉强起身,发现自己已被人包扎了伤口,换了一身衣裳。此时一丫头手里拿了外裳自外而入,开心地道:“夫人您醒啦!”
沈宁并不认识这丫头,勾唇点了点头,“现在是什么时辰?”
“才至卯时。”丫头上前,体贴地为她穿上外裳。
凌晨五点啊……“我这是在哪?”
“这儿是云州府衙里头,夫人您的伤可是好些了?”
云州府衙……沈宁昏昏沉沉的脑子慢慢清醒,蓦地想起游知渊来。她心中隐隐不安,急忙问道:“游知州……可安好?”
“这……奴婢不知。”
沈宁闻言,立刻穿好了布靴往外走去。
待找着游知渊,才知他虽昏迷,性命却无忧,她重重松了口气,坐在游知渊的床边藤椅上,听着一旁伺候的丫头简要告知她大夫已为游知渊接了骨,大人生命无碍,只是文人体弱,还需时辰才能清醒。她点点头,一坐下便觉浑身无力,忆起不久前所遭之罪,她懒懒地向后躺去,疲惫地叹了口气,脑中还时不时闪过刀光剑影,横飞的鲜血与惊恐的眼神挥之不去。
游知渊自疼痛中清醒过来,睁开眼看到的是窗外已显灰白之色,桌上却还燃着烛火,一时竟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他迷茫地动了动身子,双臂传来一阵剧痛,他猛地回了神,瞪大双眼,挣扎着就想起身。
“大人不可!”奴婢上前,忙将他扶着靠至床头,“大人双臂脱骨,大夫虽已接好,却依旧需大人静养几日才可回骨,万不可使力。”
游知渊在昏迷之前已然绝望,却不料一觉醒来如置梦中,他愣愣看了看眼生之极的奴婢,脑海盘旋诸多疑问,木讷的眼扫过熟悉的屋子。
“醒了?”一道沙哑的声音低低响起,主仆齐齐转头,只见藤椅上的女子起身,唇角勾起一个尚带疲惫的笑。
“李夫人!”游知渊唤了一声,轻咳起来。
一听浑浊咳声,沈宁到了他的床头,见他起了身靠在床边,不赞同地道:“你有些发烧,还是躺着吧。”
婢女一听,忙扶着游知渊躺下,后者也不拒绝,由着她服侍躺回床上。
婢女告退,出门唤大夫去了。
“李夫人可是无碍?”游知渊平躺在床上,忍着身下巨痛关心询问。
“没事儿。”沈宁轻描淡写。她说完,又拉过一张小凳,三两句向他述说了他未参与的云州一连串变故。
游知渊惊喜异常,连连道好,激动之余又惹来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