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靠阳河的玄阳街,河边停着许多小舟,一些小孩儿三五成群地划着小船在河里玩耍,欢笑声与街边的叫买声相映生辉。沈宁颇为兴味地看了一会,又有些担心,“这些孩子万一溺水了怎么办?”
东聿衡笑道:“瞎操心,他们的水性好得很。”
沈宁想想也是,忽而偏头问道:“你会游水么?”
东聿衡几乎样样都会,惟独不会游水,他清清嗓子,“朕、爷没那闲功夫。”
沈宁笑嘻嘻地道:“下回我教你。”
“你会?“闻言东聿衡眉头大皱。
“是呀,我游得可好了。“沈宁吹了吹牛。
“你在哪儿学的?”
“我们那儿有专门的游泳池,就是给人游水的。”
东聿衡沉默片刻,才道:“你那儿越发不成体统。“说罢往前面走了。
沈宁吐了吐舌,要是告诉他男女混池,他不疯了才怪。
玄阳街上有长阳城内最大的酒楼,是风流人物爱来之地,茶楼壁上挂着许多文人骚客真迹,也挂着许多空白卷轴,等着吟诗作赋的墨客兴起一挥而就。
东聿衡微服时也爱到这里来喝上一杯,听听小道消息。
小二哥招呼着三人上了楼,东聿衡找了个靠窗观景的地儿坐下,沈宁也正欲坐下,忽而听闻一阵豪迈大笑之声,不由寻声望去,原来就在他们的临桌有三五年轻男儿饮酒作乐。
她轻轻一笑,忽而眯了眯眼,总觉着其中一人有些熟悉……
“阿礼,你才回长阳,恐怕还未听说过罢?疯包子可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沈宁缓缓坐下,嘴角抽搐一瞬。疯包子……不正是孟礼一群人对丰宝岚起的外号么?阿礼……对了,他是皇后的弟弟孟礼。
沈宁暗自叫糟,总觉着在这儿碰上不是什么好事。
见孟礼状似抬头,沈宁忙拿折扇挡住视线,并且说道:“好大的酒气,爷,咱们换个地儿罢。”
东聿衡正欣赏壁上挂的一幅狂草,随口答道:“酒楼没有酒气,那便成茶楼了。”
沈宁没法子,只得使劲扭头装作欣赏窗外风景。一手支在桌上拿着扇子盲目扇着,外人也不知她扇个什么劲。
这厢她耳尖地听着孟礼的声音传来,“发生什么事?”
于是有人小声在他耳上嘀咕两句,而后那人拍桌子笑道:“他被个女人打了!你说好笑不好笑!”
看样子还在说她失控打丰宝岚一事。这些人……都已经老掉牙的故事就别谈了好么?
孟礼沉沉笑了两声,说道:“罢了,如今你我与他既为同僚,还是少些嘲笑,以和为贵,他也不似表面无所作为。”
沈宁眉头一动,看样子孟礼成熟了不少。
“认识?”忽而东聿衡蹦出一句来。
沈宁小小吓了一跳。东聿衡就这点最令人渗得慌,他看似漠不经心,但又将一切尽收眼底。
“不认识。”她干笑着摇了摇头。
东聿衡看她一眼,笑笑并未多说。
等饭菜上来,沈宁也没法子扇空气了。她再看看孟礼,自我安慰他也应该将她忘了。
东聿衡为她倒了杯酒,“这酒正是这儿的镇楼之宝玉仙酒,很是令人回味无穷,你也尝尝,但只此一杯。”
沈宁闻言,拿起杯子杯子闻了闻,虽觉一阵酒香,但她依旧对白酒不甚上心,她仰头一口饮下,只觉辛辣穿喉,回味却觉酒香萦满齿间,也难怪他也这般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