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1 / 1)

她的瞳孔不知什么时候染上湿润的水光,像碎钻一样,盈盈闪着。

别苏反握住祁言的手,一点点用力:“祁言,我现在才明白,沈学妹之前说‘喜欢我’,是在向我求救。

“相信我。”

一根根手指从她的手腕上滑下,祁言的手被她松开,在半空中垂落。

别苏转过身,脚步坚定,重新叩响了那扇阻隔开两个世界的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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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着别苏二人离开, 沈研研追了两步,最终却退回去,跌坐在沙发上, 耳边还回荡着祁言说的话。

什么蛋糕?

什么挑选?

是把她比作那些摆放在橱柜里的死物了?

真是可笑。

沈研研的喉间溢出一声声低笑, 神情也渐渐变得麻木。

她真的喜欢别苏吗?

在她的眼里,别苏的身上带着无数标签,【美貌】【金钱】【家世】【真诚】【同情心】……几乎是一个完美的人,所有所有都是她渴求的, 却又无法企及的。

拥有令万众瞩目的长相, 却又有关怀他人的善良。

或许别苏坏一些, 她也能更早地做出决定。

如果能和别苏成为朋友, 如果能和别苏交往, 如果能成为别苏的伴侣, 那该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啊!

哪怕没有爱, 但已经足够了吧!

她试图接近别苏, 甚至最早最早,连楚弈那种垃圾一样的性格的人,她都想过接近。

说什么蛋糕。

在她的眼里, 这些人才是被她挑选的。

可就像菠萝含有蛋白酶一样,说不清谁是谁的食物, 说不清是互相蚕食还是单方面的强求。

但说到底, 放弃自主权的, 是她没错。

真恶心啊沈研研。

做出来这种事的你, 有着这样想法的你,毫无尊严的你, 真悲哀啊!

客厅开着灯, 但那个灯泡已经用了很久了, 光线黯淡,却舍不得换。眼前的一切家具都变得模糊,线条逐渐扭曲、融化,像梵高的星空一样,混作一团,辨别不出具体的形状。

混沌之中,她听到女人的声音,在问她:“人呢?”

那是她的妈妈。

是生理学上,赋予她身体、血肉、甚至灵魂的人;也是社会学上,她在这个世界上拥有的,关系最亲密的人。

她听到自己的喉咙发出了声音。

今天回家,已经周末谁去医院的事吵了一回。母女两人是轮流去医院的,周末也是一人负责一天。

她已经计划好周六学琴,周日去医院看护病人。即便要调整,她也不会拒绝。但妈妈说周末两天都有事,需要她负责这两天的任务。

她试图沟通,但只会得到劈头盖脸的辱骂。

每天都会出现的争吵令她疲惫,身体好像已经有了惯性,一句句话从口中说出,她甚至都不需要思考,像是拥有了后天训练出来的反射一般。

连反应都变得迟钝,清脆的巴掌声想起之后,过了好久,才感觉到脸上的疼痛。

眼眶干涩,平时用来伪装的眼泪在这时候却不会出现,和她的尊严一起,被蒸发在了空气里。

直到那阵敲门声响起。

很有节奏的三道响声,不轻不重,却像是落在了她的心上。

从漫游天际的意识之中回到躯壳里,沈研研发现自己妈妈的脸上一阵青红,脸色十分难看,正隔着铁门的间隙与别苏对望,久久没有动作。

她们都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刚才的对话尽数被人听了去。

最终,还是沈研研走到了门边,将门打开,声音冷静:“学长,还有什么事吗?”

她的脸上还带着并未消去的掌印。分明受了委屈,但她不再露出那种楚楚可怜的表情,似是死了心,对别苏不抱有任何期盼。

甚至——哪怕是别苏,已经知道了自己如此不堪的内在,或许再也不会和自己来往了吧。

本来就该这样。

她和这些人,从始至终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沈研研心中发冷,余光注意到了已经站在别苏身后的祁言——温和有礼,却又高高在上。

她知道,学校里一直将这两个人凑到一起,说他们的容貌般配,是天造地设。即便有不同的声音,也都是在楚弈、顾勰、盛柠这类天之骄子之中选择,没有人会注意到她。

偶尔注意到她,也只会觉得她不配与这些人在一块,应该自觉退出所谓的“团体”。

那些人说的没错。

即便是在这样的环境,在这么破旧的楼房,哪怕空气中都漂浮着肮脏的颗粒,不时弥漫出怪异的气味,但这两个人还是闪闪发光。

他们本来就不在淤泥之中,当然不染尘埃。

她所有的斤斤计较,费尽心机,装模作样,在他们这些人的眼里,早就被看穿了吧。

这样的她,好像是一个跳梁小丑啊!

不,不是好像——她就是一个跳梁小丑,自欺欺人,还以为能把所有人都骗到,其实唯一一个团团转的就是她自己吧。

她太蠢了……

沈研研低下头,手放在门把手上,想要往回带:“学长没事的话,就早些回去吧。下面的声控灯坏了不少,记得注意脚下安全——”

她的话音未落,突然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别苏伸手,将她紧紧抱住。

温暖——是沈研研仅剩的感觉。

属于人类的躯体,属于人类的体温。

沈研研感觉刚才抽离的情感好像在一瞬间回到了自己的体内,鼻腔酸涩,咽喉迟滞,眼眶忍不住发红。

自从家里出事之后,再也没有人抱过她。爸爸长期住院,妈妈像变了个人,她甚至已经忘记了拥抱的感觉。

原来是这样的。

原来心脏的跳动都可以被感受得这么清晰,连身上的淡淡香气都丝毫不漏地被捕捉。

“学长。”沈研研的声音沙哑,又喊了一声,“别苏。”

她迟疑了很久,发现对方仿佛有无限的耐心之后,才抬起手,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别苏的后背。

沈研研不知道这个拥抱持续了多久,仿佛只是一瞬,又仿佛把经年累月的苦痛都重复了一遍,在这个怀抱中过滤、净化,一点点再次注入她的身体里。

别苏松开她,动作轻柔地仿佛在触碰一件精美的瓷器。她看向沈研研的母亲,询问道:“阿姨,我们想和沈学妹单独聊聊,可以吗?”

她的手还虚虚环在沈研研的肩上,是保护的姿态;口中的话虽然是商量,但却不容拒绝。

女人沉默着,对撞破了自家家丑的少年人无言以对,最终微微颔首,走进了自己的房间,以行动同意了别苏的请求。

沈研研没再让他们坐在客厅,而是将别苏和祁言带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的房间不大,只有一张床,一张书桌。连把椅子都没有,书桌是直接对着床尾的,正好有一个高度差,可以利用床尾当椅子。

“坐在床上就好,没有关系的。”沈研研率先坐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不像之前在客厅时,还为了沙发而谦让。

也许是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地方,沈研研整个人变得轻松起来,没有在学校里的那种柔弱,像是变了一个人。

她朝别苏笑了笑,脸上有着尘埃落定的坦然:“你们都听到了吧,事情就是那样。对不起,学长,我说喜欢你,是骗你的。”

她不再辩解,也不再利用别苏的同情心,是有问必答的态度,但别苏没有撕开她的伤口。

别苏的指尖温热,触到了她泛着红肿的侧脸:“疼吗?”

这句问话太简单了。

只是两个字,只是一句关心。

但没有人能逃出这样的真挚。沈研研好不容易重铸的城墙却顷刻坍塌,她脸上的平静被这两个字粉碎,内心的痛苦也翻滚涌动,久久不息,想要寻找一个出口,撞得她整个人生疼。

她抓住别苏的手,扑在了别苏的肩上,滚滚而出的泪水瞬间将布料打湿,泣不成声。

“为什么?”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沈研研的声音嘶哑,哭腔令字句含糊,语气里带着疯狂:“我这种人,不值得你这样的。我骗了你,第一次就骗你。在校门口,我知道楚弈是什么人,我故意踩他的鞋子,但我没想到,会在那里见到你。”

她永远也忘不了遇到别苏的那天,黑色短发的少年突然出现,身形清瘦却有力,像之后的每一次一样,挡在她的身前,给予她保护。

她甚至记得那天校门两侧盛开的玫瑰花,记得喷泉水流折射出的光晕,记得吹过发丝的风,记得少年说过的每一句话。

破碎的声音断断续续响在房间里,别苏听到沈研研说起食堂的那次,说起社团招新的那次,说到被高凌堵在拐角的那次,还有前几天答应程钰挑战的那次。

一件件事充满了她刻意制造的“巧合”,所有的心机都被放在台面上,供人审判。

别苏没有生气,她轻轻拍着怀中少女的脊背,等待着她一点点平复下来,任由她发泄喧嚣难忍的情感。

等到沈研研的身体停止了颤抖,带着泪痕的脸也从她的肩膀之中抬起,别苏才注视着她微微红肿的眼睛,缓缓对她说道:“你很棒,沈学妹。你能将一切都说出来,你已经很棒了。”

“哪怕我是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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