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节(1 / 1)

“别苏看这个!这棵树上竟然还有果实!”

“别苏,你看!这里有只瓢虫!”

“啊!这么冷怎么还有这么大的虫子!”

“刚才有一只猴子晃过去,你们看到了吗?”

“骗人,都下雪了,猴子出来干嘛?”

他们不断对冬季的各种奇妙动植物发出疑问,别苏试图一一解答,但她一个人显然应付不过来这么多问题,就算祁言帮忙也还差了些。

最后还是顾勰站了出来。

他的知识面真的很广,别苏有时候也只能说出来一些简单的植物名和动物习性,但顾勰的回答就像是百科全书一样,从动植物的喜好到生长习性与栖息地,如同科普栏目,一串串专有名词从他的口中说出,直接把兴奋的盛柠和楚弈说安静了。

他们的确好奇,但并不想在出来玩的时候还上课。

两个人闭嘴,不再提问,还了几人一段清净的旅程。

不东张西望了,盛柠闲不住,又时不时停下来,选合适的背景,让他们帮忙拍照,每人都留下了不少照片。

半路有修缮的亭子,外观古朴,看起来是建了很久的,裸露在外的地方又雨水常年冲刷的痕迹。

别苏拿纸巾擦了擦座位,示意祁言坐下。

她自己就不在意这么多了,人来人往的地方没有积灰,黑色的运动服也看不出来脏。

几人分着吃了楚弈带的零食,又补充了水分,为他庞大的背包减轻负担,一路不觉得累,没一会儿就到了山巅瀑布的观赏台。

台面在瀑布的半山腰处,迎面而来的是玉珠一般溅起的水滴。水柱打在乱石之上,纷纷扬扬,发出悦耳的声响,形成更加浓重的水气。

贴着栏杆站着,伸手就能触摸到冲刷而下的水流,如丝如雾,冰冰凉凉,带着沁人心脾的温度——如果是在夏天的话。

在这个地面还有积雪的季节,从石涧与悬崖之上倾泻的瀑布流水直冻得指尖冰凉,几乎在水帘下放五秒钟,整只手就变得僵硬,指节发红。

别苏才玩了一会,手就被祁言扯了回来。

她总觉得祁言的手不是很暖和,每一次触碰的时候都是只有一点点温度。但对于现在的她来说,那只泡了瀑布水的手被放在祁言手里,被完全包裹起来,别苏觉得,好像也蛮温暖的。

“祁言,你的手好大噢。”别苏没觉得不对,反正祁言本来也比她高,手臂比她长,手掌比她大也没什么不正常的。

她的右手被祁言整个裹住,肌肤相触间疯狂地汲取对方的体温,有些僵硬的手指关节也一点点变得柔软,逐渐放松下来。

祁言:“是你的手太小了。”

混杂着瀑布的流水声,别苏没听清祁言的这句话。

她的手被捂暖和了,很是没良心地把手抽出来,转身朝盛柠走去。

“盛柠喊我拍照呢。”别苏走了一半,转身喊祁言,笑容灿烂,“我们一起去啊!”

这里的游客很多,大家都很有默契地将观景台风景最好的地方空出来,轮流拍照。

别苏刚走到盛柠身边,就被对方拉去了那片空地:“我们几个出来玩,都没怎么拍过合照呢!”

盛柠和别苏站在一起,别苏又和祁言靠得极近。楚弈左看右看,别苏的身边都插不进人,心一横,干脆半蹲了下来。

从别苏的视角,低头就可以看见那一头亮眼的绿色头发。

顾勰已经和路人沟通好,将相机交给对方,走了回来。

“站我这里吧。”盛柠往后让了一小步,想顾勰站在她的另一侧。

大概是看到还有人在等,又是麻烦别人拍照,顾勰也没有多说什么,不因为这些小事而耽误时间。

汹涌的瀑布成为了他们的背景,如同雪白的纱垂坠在身后,两侧是郁郁葱葱的绿色,脚下是若隐若现的雾,美得令人难忘。

他们的身上穿着羽绒服或冲锋衣,几乎不是一个画风,却和谐地站在一起,像极亲密的好友,一张张青春俊美的面容在相机上定格。

就连祁言与顾勰都露出了真心的笑容,没有给这趟行程留下任何遗憾。

看过照片之后,盛柠将相机在脖子上挂好,热情地给他们拍照。

“我们长得这么好看,又是好不容易来玩一次,不能不留下一点照片吧!”

她拍得起劲,就连面对楚弈都摒弃前嫌,指点他摆了不少帅气的姿势。

最后还是别苏被她当个娃娃一样摆姿势摆累了,主动从盛柠手里接过相机,承担了记录大家美好经历的责任。

她看着朝顾勰走过去的盛柠,赶紧拿起相机抓拍了几张,等到两人似乎交谈了什么然后分开之后,才从摄影师的状态中退出来。

几个人都跑到一边玩去了,身边只有祁言一个,别苏拿着相机拍了拍他,然后把人叫过来一起看刚才拍好的照片。

翻了一会,别苏忽然看到一张盛柠抓拍的照片。

照片里的她和祁言站在一起。

别苏回想了一下,那会祁言给她指了块形状奇怪的石头,被掩盖在激昂的水流之下,偶尔露出两个尖角,她当时还说那两个角好像是兔子耳朵。

因为这种奇怪的比喻,祁言嘴角带笑,别苏却一脸认真,盯着那块石头。

“你看,石头里开出了一朵花。”别苏视力很好,看见了那朵白瓣黄蕊的小花。

祁言看得没有她那么清晰,但也模糊辨出那是长在石苔上的花。但他没有点出这件事,默契地与别苏保持了同样的看法:“是啊。”

瀑布、水雾、栏杆、清风。

风将两人的发丝吹起,湿润的水气将发尾浸湿,落在脸侧,显出几分秾艳。

那块石头没有被拍到,只能看到照片里的她目不转睛地看着不远处的瀑布中心,水光将脸庞映亮,莹白如玉。

祁言在她的身边,正低头看着她,唇角轻勾。

——像是在看着比身边无数风景还要珍贵的宝物,目光温柔而专注。

……

又待了一会,别苏等人就准备返程了。

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来时他们都精力旺盛,兴致勃勃,但回去的时候却感到有些疲惫。经常锻炼的楚弈几人还好,别苏和盛柠却都感到大腿发酸,每挪一步都像是在受刑。

原本别苏已经把那个双肩包从祁言手里抢过来,一定要和他分别背上下山的行程。

包里装的是矿泉水和一些补充能量的巧克力之类的食物,到现在已经消耗得差不多,整个包空荡荡的,没什么重量。

祁言也就没有拒绝,任由她把背包拿去。

但看到她步履维艰地下山的时候,祁言还是没看下去,将背包从她手里又接过来,然后扶着她的手臂,放慢了脚步,一点点带着她往下走。

“别苏。”楚弈跑到她身边,“要不要我背你下山!”

别苏才不会同意这种事:“不用,谢谢你。”

她晃了晃自己的手臂,把祁言扶着她的那只手展示在楚弈面前,表明自己的态度。

被拒绝惯了,楚弈也不生气,甚至极为主动地帮他们背包,让祁言专心扶着别苏:“包给我,你扶稳一点啊!”

祁言把包给楚弈,不理他,低头对别苏说:“要背吗?我也可以。”

“乱讲什么呢!”别苏无奈,“我怎么可能让一个女生背我啊,万一我们一起从台阶上滚下去怎么办?”

祁言问她:“你不相信我?”

别苏不知道自己这句话是不是戳中了祁言的自尊心,但她肯定不能将两个人的安全置之度外,劝道:“你扶着我就好,别听楚弈的,我们慢慢走下去,也可以一路看看风景啊。”

祁言却不被她这些话糊弄,继续说道:“女生不能背你,男生就可以了吗?”

“男生也不行。”别苏否定。

一般在这种时候,看出来别苏不想继续交谈,祁言都会非常自觉地终止话题。但今天的他却有些不一样,追问道:“男生为什么也不行?”

别苏目露困惑,对他的执着感到不解,但还是回答道:“男生的话,就像之前上来搭讪的人一样,我不喜欢他们的。”

“因为他们是陌生人?”

“是啊。”别苏想了想,也不完全是,“楚弈虽然是我们朋友,但我也不想他背我下山,感觉太亲密了。”

“更亲密的朋友就可以吗?”祁言扶着她的手稍微用力了些,像是担心在石阶上不稳,靠近了她几分。

别苏想了想:“但我没有更亲密的男生朋友啊。”

她不知道祁言怎么这么执着于这个问题,分明和他们都没有什么关系才对。

“如果是我呢?”祁言的目光落在前方的道路上,声音淡淡,听不出情绪,“我们……已经是很亲近的朋友了。”

别苏立刻肯定他的话:“当然啊,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但紧接着,她又没办法代入祁言的假设:“可你是女生啊,为什么要说这么奇怪的话啊?”

她等了一会,没听到祁言的回答。

两个人走在一起,一方突然不说话,就会变得格外安静。

以她的听力,可以听到不远处盛柠几人的交谈声,甚至可以听清风吹树叶的簌簌声,但别苏还是觉得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因为祁言的沉默在心中升起。

既然祁言一定要一个答案的话,别苏想,那她就告诉祁言好了。

她思考了一会,看着祁言的侧脸,认真说道:“如果是祁言的话,在保证能背得动我的情况下,我一定不会拒绝的!”

说完,她又拖长了音调,强调道:“我超——信任祁言的!”

祁言终于不再盯着石梯表面,将目光移到了别苏脸上。

他的脚步也随之停下,风将他的大衣衣摆扬起,金属扣敲在脚边的栏杆上,发出低而沉的声响。

“我记住了。”他的声音很轻,仿佛说出口就要被风吹散,“你也不要忘。”

“啊——”

盛柠突然喊了一声, 别苏停下脚步,转身看去。

下山的时候,她走路慢吞吞的, 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大腿肌肉开始发酸, 祁言也很是及时地扶了过来。

但盛柠性格要倔一些,虽然两腿发软,也不愿意找人帮忙——最熟悉的别苏帮不了她,和楚弈是死对头, 顾勰又一个人独自走着。

她一股气憋着, 硬是自己扶着栏杆慢慢往下走。

只是这样下山, 整个身躯的力量集中压在手臂上, 造成了很大负担, 走不了多久, 手臂连带着肩膀就会发酸, 难以为继。

白嫩的掌心因为抓栏杆太过用力被磨得发红, 盛柠稍微卸了些力,脚下就一个不稳,踩空了半级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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