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可能是最近熬夜掉头发了。”宋清淮笑笑,立刻垂下头。
陆绪风应了一声,没有说话。
虽然不明说,但这一切都犹如沉甸甸的石头压在心上。
拍摄开始了,嘉宾们要去昨天的苏绣馆继续学习。
安德鲁经过傅识均身边的时候,调侃了一句,“昨夜你们可真激烈,叫声连我都听到了,傅总真是好雅兴。”
安德鲁想起那销魂的叫声,心就痒痒,见过了宋清淮,他才发现以前和宋清泽的相处都索然无味。
听说宋清淮和宋清泽可是一个家庭出来的,怎么相差这么大呢。
宋清泽虽然放得开,在床上也很骚,但就是感觉不一样。
他更喜欢看高岭之花跌落神坛。
“停止你的意淫,安德鲁,否则我不介意把你踢回y国去。”傅识均冷冷地警告。
安德鲁耸耸肩,“好吧。”
虽然他嘴上答应得很好,但傅识均还能管他心里的想法不成?
“今晚到我房间。”安德鲁留下一句暧昧不清的话。
傅识均不置可否。
宋清淮状态十分不好,拿着绣花针的手微微发抖,宋清泽也回来了,这次他不再挑衅,反而十分大度地替宋清淮解释。
然而宋清淮看都没看他一眼。
“回去休息。”傅识均低声说。
宋清淮没搭理他,安安静静地研究苏绣。
他是那种做一件事就要做到极致的人,也许在宋清泽看来,他的天分是老天爷赏饭吃,但是即使天分也要他能接得住。
苏绣老师的讲解有条有理,就算是什么都不懂的门外汉,也能听的明白。
宋清淮不擅长手工的一个原因也是,以前为了保护手,他不太接触这些尖锐的物品。
可是……他的手已经伤得面目全非了,再怎么样也不会比以前差了。
宋清淮绣小兔子,傅识均负责绣老虎。
傅识均学东西总是比他快,他已经用铅笔起好了形。
宋清淮也不甘示弱,画了一只蹦起来的兔子。
兔子嘛,就要这么活力十足呢。
那枚小小的绣花针有些不太听话,宋清淮戳了好几次手指头。
“放着我来吧。”傅识均说。
宋清淮依旧不搭理他,只当自己耳边吹过了一阵风。
他坐着硬硬的木板凳,伤处隐隐作痛,颇有些坐如针毡。
“回去上药。”傅识均又说了一句。
“你很烦。”宋清淮撩起眼皮,声音没有压低,“能不能别再惺惺作态,我觉得很恶心。”
宁铮再见
耳边终于没了烦人的声音,宋清淮安安静静的,两人再没有任何交谈,比路边的陌生人还不如。
视线有些恍惚,宋清淮重重闭了下眼睛,重新撑开眼皮。
眼睛因为疲倦而撑出了几层眼皮,宋清淮又刺了好几次手,左右手的拇指和食指全是被针扎的痕迹。
傅识均直接夺过他的东西,“回去,休息。”
宋清淮先是定定盯着脚背看了半晌,才迟钝地往外走。
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他想,也许也没人愿意看到他。
网上关于他脚踏多条船的绯闻愈演愈烈,给他编排了许多莫须有的情史,看得宋清淮想发笑。
真真假假的黑料难以辨别,如果主人公不是自己,宋清淮自己都要信了。
他站在马路上,突然迷茫地找不到方向。
导演没有找他,看来已经彻底放养他了。
宋清淮漫无目的地走着,他若有所感地抬起头,是一家钢琴行。
这家钢琴行的招牌年代久远,整间店面都是暖黄色的氛围,木地板踩上去嘎吱嘎吱作响。
宋清淮推开玻璃门,欢迎光临的牌子晃了晃。
“您好,请问要买钢琴吗?”老板许久不开张了,好不容易有个顾客,他拿出了十二分的热情,“都是好琴,您看上哪个,我给您打个折。”
宋清淮一直微微低着头,“老板,我可以试试吗?”
“啊,当然可以,您请。”老板觉得这个客人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在哪见过,一直盯着人看不太礼貌。
老板不远不近地给宋清淮介绍。
但宋清淮一直没说话,老板讨了个没趣,只坐在一边,目光时不时落在他身上。
宋清淮轻轻揭开钢琴盖,指尖轻轻点着,稀稀落落的琴音像一个不成调的笑话。
五岁那年,父亲让他选一个喜欢的乐器,他选了钢琴。
“宋家的孩子不能半途而废,你选了钢琴,就要一直学下去,学无止境,知道吗?”宋徽商抱着他,一字一句认真教导。
那时候他也才长到钢琴那么高,他这个人没别的优势,大概就是专一,第一眼看上的人或东西能喜欢好多年。
宋清淮对音乐的理解造诣是天生的,他很容易就能和作曲家共鸣,并通过自己的理解表达出来。
如果被父亲知道他为了两千万出卖了自己的初心,他会不会对自己失望。
他的师兄姜邓为了名利自甘堕落,原来他也不遑多让。
宋清淮坐下,双手轻轻放在琴键上。
他挺直了脊背,指尖翩飞。
琴音饱含悲愤和对命运的妥协,他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是他的错,回头一瞧,一步错步步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