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望折下一朵桃花插于她的发髻,“还要一年才能娶你归家,日子太漫长了。”
“父皇母后说舍不得我,说要十七岁才能完婚。”
“不行,我不同意。”容望一刻也不愿多等,明明跟皇上说好在两人十六生辰的那天正式完婚。皇上难道还要反悔不成。
归菀问:“你不觉得我们还小吗?”
“我不小了。”
“书痴!像个小老头似的。”归菀看着他甜甜笑着,抚着他清俊的眉眼,“说好听一点是少年老成,明明也是十五的少年郎,看起来像二十五一样稳健的男子汉。”
容望拉着她的手,“那是我心智成熟。”
“是,谁不知道容望公子博学多才,无所不知。”
“除了与你一起的时间外,我可都是在书房研习。”他也经常和季以岳、亢鸣去练武。
“父皇常说,要是太子有你一半才干就好。”
“我爹一直谆谆教诲,让我一定要成为辅国之才,以后为皇朝尽忠。太子以后是君,我作为臣子自然会为君解忧。”
“嗯,我们从小就听着龙炎皇朝的来历长大。这是天赐净土,我们要好好守护这片天地。”归菀很为父皇他们创造的奇迹自豪,长辈们能从战乱中找到出路重建家园太不容易了,他们一定要守住皇朝。
东楠宫荒草离离,音容笑貌还在他心里清晰,佳人却不在。容望悲情涌上心头。他正要离去,却听见摇摇欲坠的门窗被风吹开,他一望,见到一片红意。他震惊地走进内室一看,里面有花烛嫁衣,一切恍如拜堂的情景。
听到脚步声,容望惊喜地回头:“菀儿……”
迎儿看到喜庆的摆设也吓了一跳,但她马上冷静下来。
“容望公子,是奴婢。”
容望眼神一黯,神色落寞,“也对,我怎么奢望是归菀出现呢。迎儿,是归菀告诉你这个地方吗?”
“公主临终前说今生不能嫁给容望公子是最大的遗憾,所以让奴婢在原定的大婚之日在此摆下礼堂和嫁衣,她魂归于此也是了结一桩心愿。”
还好太子把事情经过都说了,她在来的路上才想出这个好理由,迎儿知道太子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会如此安排吧。难怪那天太子不让任何人跟随,消失了一整夜,原来是来东楠宫完成了一个人的婚礼。
迎儿心酸不已,眼眶泛红。
容望听了更加哀切,他跪于花烛前,抱着嫁衣深情地说:“菀儿,我来迟了,今天天地为证,我们结为夫妻,就算阴阳相隔,我对你的心至死不渝。”
迎儿很感动,也替他们心痛:太子和容望公子两个好可怜,明明彼此深爱,近在咫尺却不能相认。
她悄悄离去,回到紫阳殿,太子什么都没问。可是迎儿迟疑了很久,还是忍不住把看到的一切都说了。
太子好像没有听到,仍然批阅着臣子的奏折,可是迎儿在她脸上看到了最无法读懂的微笑。
那丝笑容,好像此生无憾,好像绝望之极的无奈,又像是把一切都放下的释怀。
迎儿也糊涂了,太子真的可以把容望公子放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