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陆观野,却是一团乱糟糟的毛线,越理越乱。
小吴在那天的直播前说,他在这件事上是无辜的,什么都没有做错。
晚渔不敢苟同。
在这件事中,他也有亏欠的人。
为什么猜忌陆观野?难道因为他曾经喜欢过他?
仅仅喜欢,就给一个人定罪,那他和十年前孤立他、伤害他的高中生有什么区别?
晚渔感到煎熬。但他没有办法开口。
那天晚上,他冲动之下差点表白,是陆观野不让他说出口。
从此,就好像小美人鱼,被女巫剥夺了声音,晚渔也失去了与陆观野说话的勇气。
晚渔明白道歉的份量太轻,很难弥补已经造成的伤害。他说的话,陆观野还愿意听吗?即便听了,会愿意原谅吗?即便原谅了。
还愿意搭他的车、请他做客、为他做饭、与他一起听上世纪的港乐吗?
晚渔在方向盘上趴了一会儿,才积攒到足够力气,再次出发。
陆观野手腕的旧伤发作得厉害,每天贴着膏药,过了一周多才缓解。
他暂且把沙袋收了起来,也减小了训练强度,周六在家闲着无聊,就去谢志的攀岩馆里,帮忙带客人。
晚上九点,最后两位客人离开,陆观野问谢志要不要去吃夜宵,谢志却没有下班的意思,说:“等一下,还有客人要来。”
他奇怪道:“你不知道吗?我以为你是知道的,今天才会过来。”
陆观野反问:“知道什么?”
谢志说:“晚渔啊,他在我这里办了会员卡,请我今晚多开一个小时,他带小孩来玩。”
谢志说:“这次我要记得与他合影,把大明星的照片裱在墙上,让大家一进店就能看到。”
陆观野愣了一下。
如果他知道晚渔要来,那他今天肯定不会过来。
晚渔又开始躲他,明明就在他隔壁,他每天见到他的房子、他的车子、他的家人,但晚渔本人却仿佛人间蒸发。
陆观野马上说:“我有事,先走了。”
谢志摸不清头脑,说:“不是,他不是你推荐过来的吗?你们不是朋友吗?我以为他过来,也跟你打过招呼的。”
陆观野衣服也来不及换了,还穿着攀岩馆的黑色工作服,道:“不是。先走了。”
他还没迈开步子,就听楼上入口处的风铃响了响,他们抬头,就看到晚渔戴着口罩,牵着晚且舒,站在门口楼梯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