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浥的声音如同魔鬼般在他耳边回荡,“能帮你站到乐坛的最高峰的,只有我。所以,你这一生都必须和我纠缠在一起。”
喻青抓着琴弦的手越绷越紧,越绷越紧,猛然嘶吼起来抡起吉他胡乱地砸着,边砸边吼状如疯妇,砸到自己腿也不顾。
喻青大为吃惊,忙过去抢他的吉他,却见他忽然抱着头蜷在床上,身子瑟瑟发抖,牙关咬得死紧,眼泪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这是旧病复发的症状,他脑子里残留着五年前车祸留下的血块,情绪激动时就会头痛。
苏浥叫来家庭医生燕昭,替喻青注射了针镇定剂后,喻青情绪稳定下来,昏昏睡去,手还抓着吉他,都被割出血来。苏浥想取出吉他,却发现他手攥的那么紧,强行掰开只怕会弄折他那纤细的手指。
我果然是了解你的喻青,你舍不得音乐。
沉睡前的喻青是炙手可热的,所有的唱片销量都遥遥领先,每场演唱会都人山人海,蝉联天王,是摇滚界当之无愧的领军人物。
然而,即便那时候,他看着手中的吉他时,也是这般爱恨不堪的眼神。苏浥不懂喻青的这种感情,就像不懂喻青一样,懂他的是唐渭,是他的爱人。
喻青开始复健,这三年苏浥将他照顾的极好,肌肉没有萎缩,在复健师的指导下慢慢能抬脚、起坐、站立、行走。
能够下地的那个午后,他透过玻璃门看到了苏浥。
门外是个花园,足足有一百平,正对着窗户的是曲折的回廊,以及伞形的亭子,亭子上装饰着紫藤花,一串串的淡紫随风摇曳。
苏浥姿态闲雅的斜倚在亭中竹椅上,白色休闲的衫衣,袖口卷起露出金色的袖扣,手里拿着本书在看。英挺的鼻梁上架着副无框的眼睛,看不清楚眉眼,嘴唇有些薄,随意的抿起来就给人冷峻的感觉。
近一年没有看到他了,上次相见还是在世界巡回演唱会之前,他要出柜,公开他对唐渭的爱情,苏浥不同意,两人因此而争吵,他对苏浥对了手,苏浥摔门而去,就再没出现过。
只到他在演唱会现场出了事故,意识模糊之前,似乎看到将他抱出血泊的是苏浥,但怎么可能,他怎会跨洋过海去听他的演唱会?去听他对唐渭示爱?
苏浥发现了他,将书放在大理石茶几上,走了过来。深蓝色的休闲裤衬得他双腿笔直修长,步履舒徐从容。
苏浥不仅有张好容貌,还有副好身材,否则当年又凭什么勾引自己的母亲和桑家千金?他若混娱乐圈,必然很成功。当然,他不混娱乐圈更成功。
“去晒晒太阳。”苏浥说着,俯身轻巧地将他抱起,穿过曲折的回廊,将他放在竹椅上,凝视着他。
喻青摘掉他的眼镜,近距离的看,他眉毛浓稠细致,凤眼狭长,睫毛修直,五官精致,配上那嘴唇,就显得高冷不容亵渎了。
上次这样认真看到是什么时候?喻青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那时候,他眼角还没有皱纹。
“苏浥,我睡多久了?”
苏浥顿了下,“三年。”
喻青凝视着他的眼睛,似笑非笑,“难怪,你这张脸都老了。”其实并不老,三十八岁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俊美的脸搭配着贵族的气质,十分有魅力。
苏浥薄唇紧抿,声音冷冽,“还不够,等我老得抱不动你了,或者某天突然死了,你才能解脱。”
“呵呵。”喻青讥笑,眉角斜斜睨来,眼神锐利挑衅,“我死岂不比你死容易?是谁要谋杀我?我绝不相信那个灯是意外脱落。”当年演唱会时,头顶的灯意外脱落,正好砸中他,才导致他昏迷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