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便是疗养院,新年里也是喜庆的,到处贴着大红的对联,写着吉庆的话,可喻青却觉得那颜色很恐怖,像血一样。
他低着头熟门熟路的进去,在高级病房里看到郑媛。
她看起来快50了,神情恍惚地在镜子前涂胭抹粉,那张苍老的脸被抹得烂七八糟,滑稽可笑。
这妇人就是郑媛,她其实才42岁,五官和喻青很像,年轻的时候也是个极美的女人。
“我来看你了,给你买的化妆品。”喻青的声音很冷淡,将带来的化妆品放在镜子前,食物放在床头柜里。
郑媛丢下手里的化妆盒,急切地拿起新化妆品,胡乱地拆开包装开始往脸上涂抹,由始自终没有看喻青一眼。
喻青早已习惯了,将用完的东西丢到垃圾筒里,又替她收拾起房间,见郑媛已将自己化得完全看不出五官,喻青笑了,他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睛,泛出浓浓的墨色,深不见底,“你是在为他化妆吗?如果你知道你爱的那个男人,为之不惜抛弃我和父亲的男人,现在还爱着我,会是什么表情呢?我亲爱的妈妈。”
“上天让我不死,我既然醒过来了,就不会轻易宽恕!”
元宵过后秋宇则打电话来说为了庆祝大家聚一聚,顺便介绍朋友给他认识。想到要见到青辞了,十分期待。
秋宇则约在网球俱乐部,喻青穿白色的休闲装运动鞋,戴着蛤蟆镜,背着网球向球场走去时,不知哪里飞来一个球正好砸在眼镜上,破碎的镜片划破皮肤,流入眼睛,世界顿时血红。
他忽然想起那时候,那个人的血也顺着他的手流到眼睛里,一片殷红中那狰狞的面孔犹如恶魔!
好似有双手掐着他的脖子,要将他拉入地狱,他忽然就疯狂了,“放开我!放开我!”
“喻青,别怕!别怕!”一双手将他揽入温暖的怀抱中,用熟悉的节拍拍着他的后背,“喻青,我在这里。”
是谁?是……唐渭?
他紧紧地抱住他,像落水之人抓住浮木,“唐渭!唐渭!是你吗?是你对不对?我知道是你!”
“喻青,他……”是秋宇则的声音,话还未说完便被打断,“先送他去医院。”身子忽然被人打横抱起,他下意识地揽紧他的脖子,闻到衣襟上草木的清香,“唐渭,不要离开我!求你不要再离开我!”
“好!”稳稳地回答,十二分肯定。
喻青忽然就泪流满面,血与泪掺杂着流在他白皙如玉的脸庞上,凄惨而感人。
医生检查后说眼睛并没什么大碍,不会影响视力,刚才血流到眼睛里,看起来很恐怖,只是镜片划破的地方可能会留下一道疤痕,也不会太粗,若是介意稍稍整下容就行了。
秋宇则松了口气,他们刚才来得急还没交钱,到前台,收银说:“喻青啊,他的住院费已经交过啦?”
“谁交的?”
“和你们一起来的先生,姓苏。”
“苏?”
病房里喻青的麻药已经起效,处于半昏迷的状态,但手仍紧紧抓着青辞的衣服,怎么扯也扯不出来。听了秋宇则的话后,青辞说:“是苏浥。”眼神冷硬如刀。
没多久喻青主就醒过来了,秋宇则咋咋乎乎地说:“喻青,你可算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