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他们四人一起去求人的,可是阿刺受不了谩骂和人吵了起来,喻青就让他走远点,等上场时再过来。后来连怯弱的小刚都受不了侮辱,差点动了手,就剩唐渭和他去求人。
不是唐渭能受得了这些侮辱,只是他从头到尾,都将自己置身事外,冷眼旁观着喻青的反应,他想看这个男人能为音乐做到什么程度,能放弃多少,他的底线在哪里。
喻青的眼睛从来都是清冷的,如同寒潭一样,既使讨好卖笑的时候也如此。只是那略长的流海遮住眼睑,别人看不到罢了。
他们求来不少暖场的机会,小刚终于不怯场,四人在台上配合得越来越好。同时也观察别的乐队表演技巧、互动的方式,私下里有针对的练习。
这样一个月下来,再奏《断翅》,和之前已经有很大的进步了。
白天练习,晚上暖场,他们连倒cd卖琴的时间都没有了,赚不了钱,不仅要饿肚子,还没钱交房租。那样肮脏的地下室,却能榨干他们所有的血汗。
那天房东来收房租,实在拿不出,喻青求他宽限几日,老板一点也不通容,叫来两个人将他们的东西扔出去,起先他们还卑微的乞求,可看到其中一人拿起吉他扔出去,喻青忽然就像变了个人,他眼神凶狠,面容扭曲,一拳就打在那人脸上。阿刺与小刚也冲了过去,场面一下就乱了,三个少年与三个大男人扭打成一团,窄小的地下室更是鸡飞狗跳,杂乱不堪。
唐渭拿起钢管狠狠地砸在铁门上,巨大的响声震住扭打的人,他背着日光而立,满身都是暴戾之气,犹如修罗。
最后他们还是搬出了地下室,那天的雪很大,一片一片像鹅毛般,很快天地就一片雪白。他四人站在寒风中,偌大的天地,茕茕孓立,形影相吊。
喻青说:这么干净的天地,为什么我们就活得那么肮脏?
☆、番外(二)
最后他们投靠了阿伦,他偷偷带他们到酒吧的储物室里住了一宿,四个少年挤在屁大点的地方,连个身都翻不了。唐渭挨着喻青睡得,碰到他的手和腿,冷得像铁。才知道原来他穿那么少,不是因为不怕冷。
很奇怪,贴得那么近,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并非他某方面不行,甚至由始至终,他都没有扒光喻青的冲动,虽然他的心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他喜欢上了喻青。
许多年后,唐渭才明白,他崇尚的,不光有性,还有爱。
生活变得更加拮据,最重要的是他们需要买把吉他,那把被摔得已经不能用了。还需要找个落脚的地方,他们不想连累阿伦被开除。
酒吧每天凌晨五点钟关门,他们就偷偷地溜进来睡觉,第二天开门之前再溜了去。晚上就在各种场子里唱歌,少了吉他组不成乐队,唐渭就抱着贝斯唱,好在他嗓音不错,长得也很帅气,每晚也能拿到几十块钱的小费。
阿刺和小刚倒卖cd,春节将至,城管也想在年前狠捞一把,抓得更严,有一次小刚跑得鞋子都掉了,回去的时候酒吧还没关门,在冷风里等,冻得脚底生疮,当夜就发起高烧,第二天还不得不出去营生。
那时候,唐渭第一次明白什么生计。为生存而斤斤计较着一分一厘。
阿伦问他,都这样了,你还不回去吗?和你爹对抗着有什么意思?你大少爷向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犯得着受这个罪吗?
唐渭抽着烟说你不明白。回去了,就再也出不来了。抛下一切、孤注一掷的来到这里,不是为了狼狈的回去。
小刚生病那天,喻青就不在酒吧里唱歌了,但他每天晚上都会出去,回来带几百块钱和浑身酒气。
第三天晚上,唐渭跟踪他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