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林侦应着,走到桌边落座端起小汤碗,待看左右无人,这才悄声问,“怎样?”。
“嗯嗯,”刘捻儿忙点头,“回主子话,昨儿我等着三公主了,把您的话传给了公主。”
“而后呢?”
“公主只站了一会子,什么话也没说……就,就走了。”
刘捻儿回话回得有些艰难,觉得主子被人驳了,怕主子不高兴。可林侦闻言却露出了笑,“好,多谢你了。”
“折煞奴才了!”
刘捻儿吓得就要往下跪,林侦一把拉住,“悄声。”
“是。
……
王九又挨打了。
这一回几乎是毫无因由,连原来顶嘴犯上这等一个眼神不对就可以随意加减的罪名都不给他一个,直接就把人拖到了晾晒帘子的场院。
沐芽正巧去库房拿染料,虚掩的院门缝里眼睁睁看着那一板子下去,皮开肉绽,鲜血顺着长凳滴滴答答砸在土地上,王九的脸霎时惨白,却是死咬着牙一声都没哼出来。
沐芽挨过板子,第一板子下来就天旋地转,与长凳上下夹击,身子狠狠地扁下去,感觉五脏六腑都要被挤碎。可即便如此,她的伤虽也淤血,却到底没流出来。
只是远远看着,那血腥的味道就直穿过来,呛进鼻孔,呛得沐芽腿发软,靠在墙边半天动不了。仰起头,灰墙筑起四方的天空,蓝天白云那么近,又那么远;空气中刺鼻的浆染味道没过了血腥,一切如常。沐芽突然有些透不过气,刚刚穿越来时那种恐惧又带着丝丝冷水的气味慢慢升起,哥,哥,你在哪里……
整个下午,沐芽都没有抬起头,脑子昏昏沉沉,捣衣声像那板子一样,重重的,冷冷的,一下一下捶打着神经。
终于,快收工的时候,王九被拖了出来。是“拖”,不是“抬”,他还活着。
晚饭的时候,当值的指着灶上一碗饭菜说,“郭公公吩咐,不拘谁,给送到柴房去。”
这一句像一颗石子投进深井里,噗的一声沉下去连个水花都没打起来。众人自顾自端了饭去吃,累了一天,累得一脸漠然,连幸灾乐祸的力气都没有。
沐芽站在门边,看着那一碗温吞吞的饭,蹙了眉。不好。这事不好。管事太监郭林吩咐下来送饭,却又不指定谁去送,这些人都是各宫里犯了错的人,深知揣摩不透主子意图的苦,都比旁人更多了明哲保身的谨慎。王九荣耀的过去得罪的都是大人物,而护他的人不是被贬,是已经死去,他就像河沟里的泥鳅一般再也翻不了身,谁敢去惹这腥气?
一旦王九死了,郭林一身干净,而旁人么,法不责众,又能怎样?
沐芽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