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多日的秘密寻踪,奕枫终于摸到了大太监武方在宫里巡职、当差的时辰和落脚之处,几时身边有人,几时无人,多久会有人寻他,多久会自己溜闲差,一清二楚。
这张图描的是整个东院宫,是他从文渊阁里偷出来的。虽说从小长在宫里,可太监们当值的几处地方和横七竖八穿插相通的小道奕枫还真是没去过,再者,宫里空房子多,可真要寻下一处可行事的地方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沐芽是被武方这个老阉货给带走的,这般隐秘的事不会再转手他人,他一定知道下落。想抓他来问,可他脸面大,奕枫又不能借助自己在宫里熟知的几方关系,不但不能借,还得提防着,不能让母妃得到一点消息。如此一来,只有使自己亲自出马使暗招。
套供,无非就是两种手段,一是贿赂,二是威压。只是这些内臣背后都有大靠山,且一旦站定一方都是死心塌地,一点子银票根本就不会让他动心,一旦弄不好,再被他捏住把柄就糟了。
只能是威压。
宫里五日一轮小值,十日一大值,今儿是武方轮去巡看的小值第二日。昨儿夜里奕枫已悄悄跟踪了他一夜,与之前的记录一分不错。今儿夜里只要按着计划行事,该是万无一失。
计划的关键就是时机的把握,起更后,御林巡卫军兵分三路,一路从中轴往东,一路从宫门往西,一路走中,彼此相错半个时辰,且每两路路线有交错,这就把遇见巡卫的间隔缩成了一刻钟。
那武方虽早已绝了男人的根本,可依旧长得人高马大的,把他制服不难,想悄无声息拖到僻静隐蔽之处问话不易,遂奕枫决定随身带一把腰刀。这腰刀是去年围猎之时皇父亲赐,开了刃的,这要是被巡卫搜到,可就是死罪了。
奕枫直起身,拧拧手腕子。太监混到武方这地位,已是成了精。一点子小打小闹的胁迫恐吓根本就吓不住他,一辈子在这宫里走,巡卫几时几刻在哪儿他都知道,熬一会儿就能得救,遂对他得下狠手。一招制敌,不能残,要疼。
这一合计就是整整一后晌,晚膳什么也吃不下,房中只留了徐力一人伺候,行事回来这房里要有人接应他才行。
待角楼上钟声传来,还有半个时辰就要起更。奕枫换了夜行衣避在房中,耐心等着。
……
东院宫角落里难得的几棵树,春日茂盛,一枝树杈探过一处废置院落的矮墙边,墙那边是一条狭长的甬道,尽头便是太监们上夜歇脚之处。奕枫翻身而上,轻巧得像一只黑猫。
时辰卡得准,很快,武方就从远处走了过来。
近些,再近些!眼看着他还有几步到了脚下,奕枫正全神贯注地盯着,忽地从树上跳下一个什么东西正扑在他背上,一瞬间不及应,已被那人抱着翻落墙头。
两人一起滚倒在石转地上,轻飘飘,竟然十分默契地存了力没有发出一点声响。那人的手臂紧紧地勒在奕枫的脖颈上,平日校场厮打搏斗,他根本不怕这等招式,更况这力道相比他实在是差了很远。可就在他想反身将那人背过时,突然感觉不对,这力道虽然不致命,却似正勒在一处穴道上,卡得他发不出一丝声响,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头已发晕。
奕枫用力大口吸气,怎奈喉咙锁闭,一点点缝隙让他勉强存活,没有气息,体内精气力道根本无法聚集,四肢很快就软了下来。奕枫心道不好,这是碰到了真刺客!奕枫拼着蛮力往后一挣,带着两人重重地磕在院落一处石头花圃上,那人丝毫不松劲,任凭那石头硌得骨头响。
耳听得墙外的脚步声终于路过又走远,奕枫正是苦苦挣扎,努力要封闭自己的穴道存下精气,身后忽然松开了,奕枫狠狠吸了口气,正要运功,忽听一声喝骂,“你这是要疯啊?!”
这么熟悉的声音!奕枫扭头一看,心头蹭地蹿上一股火,“怎的又是你?!”不待那人起身,一拳照着他的脸就砸了过去,“混账东西!!非要跟我过不去?!”
林侦抬手一把挡开,看着眼前这一身夜行衣、一副标准的刺客模样还敢跳脚发狠的人,气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