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祗道:“陛下可以封苟将军为太尉、司马,令苟将军镇守洛阳。”
苟晞就知道他居心不良,气得胡子都快要飞起来了,“你做梦!”
洛阳现在是荒城!
他的士兵来这里,没吃没喝,还需要兖州支援粮草,但他的后背是豫州,是豫州!
粮草不济,这意味着,赵含章只要想,随时就能切断他和兖州的联系,来一处关门打狗,他的命脉就完全握在赵含章手中。
除非……豫州是他的。
苟晞目光沉沉,这一刻,他终于意识到豫州的重要性,兖州很重要,沟通东西,但豫州同样重要,上承洛阳、并州,下承荆州,沟通南北。
若是豫州和兖州都在他手中……
苟晞看向赵含章。
赵含章也掀起眼皮看向苟晞,微微一笑,她扭头看向上方的皇帝,道:“陛下,臣还有个不情之请。”
皇帝正被吵得头疼,也想转移一下大家的注意力,忙问道:“赵将军请说。”
“臣想举荐一人为洛阳县令。”
皇帝心中一动,这事傅祗和他说过,说起来,这还是赵含章让步苟晞的条件之一。
他只顿了一下便道:“赵将军举荐何人?”
“汝南西平的赵宽,”赵含章浅笑道:“此人有治理之才,性宽和,如今洛阳百废待兴,正需要这样一个善良宽和的县令,臣以为再没有人比他更合适的了。”
傅祗悠悠叹息一声,这是他答应过赵含章的事,哪怕心中后悔,他此时也说不出反对的话来。
这时候他也分不清,皇帝到底是靠赵含章好,还是靠苟晞好了。
今日这一场朝会又在争吵中结束,但很多事情并不需要在朝会上做决定,更大的博弈来自下面。
赵含章一离开,傅祗就去找皇帝,语重心长地劝告道:“陛下,苟晞变了,您跟他离开,臣忧虑他会是下一个东海王啊。”
皇帝一脸悲伤的问道:“朕还有别的选择吗?留在洛阳,一旦匈奴南下,我们能守住洛阳吗?”
“豫州被赵含章把持,苟晞是不会冒险将后背交给她的,所以他不会来洛阳,而赵含章,”皇帝苦笑着摇头道:“在朕看来,她才是最不忠君之人,虽然她事事恭敬,态度谦卑,但您看她自两年前扬名后做的事,哪一件是真的把朕这个皇帝放在心中的?”
傅祗沉默。
皇帝叹息道:“朕自然知道,苟晞不同以前了,可两权相害取其轻,朕也是无奈之举。”
傅祗瞬间像老了十岁一般。
皇帝也悲伤的看着他,君臣两个忍不住相顾落泪。
半晌,皇帝扯出一抹笑道:“其实朕还有一事要托付中书。”
傅祗一听,忙道:“陛下请吩咐。”
皇帝道:“苟晞有一句话说得极对,朕无兵无权,很难自主,所以朕想让你去长安。”
“去长安招兵?”
皇帝点头,低声吩咐道:“不必急着回来,长安与洛阳一样重要,南阳王没有治理之能,享着那么好的地方却不能好好待之,中书可取而代之。”
将来,那也是他和大晋的一个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