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恶心啊这个人!
褚政飞快变得老实。
他也明白自家老板底线在哪,大概率不会欺负一个婴儿,但还是会狠狠欺负他,于是褚政抠抠眼角干巴挽回,“是孩子妈干的,我没碰他一根手指头。”
“你最好没有。”蒋提白说罢,瞧了朱酒贡一眼,后者面露难色听完他们对话,最后悄声道歉道:“对不起大家,我想错了。我只是担心他再哭会让npc来伤害他,要是大家都反对就算了……当然,如果能搞来安眠药是最好的。”
婴孩最后被金梓语抱走了,她和柳晨锐先照顾一会儿,之后大家轮换。
中午,老板们往桌子上一趴,院子里变得悄无声息之际,林况拿着一根木棒进了炒海鲜的店门,看到蒋提白的时候立刻站住脚。
“老大,你快过来。”林况摩拳擦掌。
蒋提白一挑眉,从厨房拿出藏起多时的高度白酒。
林况走近闻到蒋提白身上已经有淡淡的酒气,松口气的同时放下了安眠棒。
蒋提白:“你好像有点失落?”
“哪有——”
临时灌醉显然是行不通,睡不着的人受朱酒贡启发,上午时都主动喝了一些,加上昨晚熬夜,现在立刻有了睡意。
“你不要去,”贺群青低声对江远道:“需要有人在这里看着‘现实’的情况……也别乱跑。”
江远十分为难,但他又不好反驳。
主要还是因为贺肖对他的态度,虽然比起初见有所改善,但也仍保持距离。
就比如贺肖跟其他人说话都平和稳当,只要对自己说话,就是不容置喙,偏偏还是出于保护的角度。
江远自己很清楚,估摸大家都很清楚,贺肖对他这种保护不是一般的保护,而是处处保护,简直反过来把他当成了小孩。
自己明明是四十好几年富力强的成年男人,贺肖却好像总认为他和林黛玉一样毫无还手之力,让江远心情欣慰又难言的复杂。
“小肖……”
“还是下次吧,”贺群青想了想,“现在真实情况我们都不知道,我先去看看,晚上会带上你的。”
江远哪有办法对付大侄子,他只有顺从贺肖的份儿,不然还想怎么样?主动告诉贺肖自己也有能力,可以杀一个两个的?这更不对劲了吧!
没办法,江远只能答应留守,看着贺群青避开老板们,趴在角落的桌上。
……
众人这次没有碰面,反正早已经商量好了,睡着后直接去楼上那个有狗的房间。
海珠城小区总共就这么大,能睡着自然就能见面。
江远盯着墙上黄色的廉价钟表坐立不安,忽然视线内一空,抬眼时老板们再度消失了。
他本能看向身边贺肖,后者还在,脑袋搭在交叠的手臂上,显然没有睡着。
院内更加寂静,好像突然少了很多人。
江远忍不住看收银台后面的酒柜,指腹一下下无声点在桌上,有心劝贺肖不然咱们喝点酒,这样哪可能睡得着?
忽然极轻的脚步声靠近,江远后背一凉盯住门口,膝盖上的菜刀也被攥紧了。
高挑修长的人影在门口闪现,正午的强光照在那人浆白的衬衣上,店门口一时亮堂堂。
单看外表,这人也是玉树临风,就是那只骨节分明、略显强硬的手中散漫地提着瓶白酒,酒瓶里剩一半的透明液体在来回晃荡。
蒋提白在门口停留了几秒,眯眼盯着黑漆漆的店里,看清了江远,朝他点点头,再看看手腕上不知哪来的一块手表,一言不发转身走了。
走了?
江远不明所以回看身边,这才发现,本来趴着贺肖的地方没了人影。
江远:“……”
臭小子,睡眠质量真不是吹的啊。
这才几分钟,竟然睡着了?
……
……
眼皮上光线大亮,贺群青醒来后花了两秒钟重新想起自己在什么地方,准备做什么。
条件反射看向胸前,这次身体倒毫无异样,周围环境也不再是那个七楼房间,他还在烧烤店里。
只是烧烤店墙面天花板都白白净净,像是刚粉刷过,不是他印象里的焦黄黯淡。
炽烈的日光从透亮的玻璃门外照射进来,店里角角落落宽敞分明,但闷热无比。
大风扇的扇叶在头顶徒劳无功地旋转,桌椅清漆反光,干净得能照出贺群青的脸。
那收银箱,墙上的钟表,后厨的门帘,一切肮脏旧物此刻都变得很新,看来烧烤店这时才开业不久,年代又提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