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循可能回不来了。”
“死了?”楚怀谦缓步踏入屋内,不可置信道,“这倒是我这些年来听到的最离奇的事了。范循那个人,不但够狠,而且极有胆略,怎么会死了呢。”说话摇摇头,“我还是不信。”
楚明昭起身盯着他:“你为何要跟范循狼狈为奸?我听他说,你还将我的一举一动告与他知。”
楚怀谦笑出了声:“狼狈为奸?若是范循践祚,我们那就是共谋大业。”他步至楚明昭面前,语声很轻,但透着一股讥嘲,“六妹妹,不是每个人都如你这般命好的。你做姑娘时爹疼娘爱,出阁了又有你家老公宠着,你不会懂我们这些人的苦痛的。”
“我与范循实则是一类人,”楚怀谦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不得志却又有野心。不过他比我有手腕,后面若非今上一并逐鹿,范循兴许真的会成事的。”
郑氏终于忍不住,上来一把扯住他,厉声斥责,让他闭嘴。
楚怀谦浑不在意,转眸看向楚明昭:“这回承华宫走水的事是范循干的吧?他为了你,也是豁得出去。他功利心那么强的人,到头来却肯为你不惜丢官弃爵。如今他死了,你可以安心做你的太子妃了。”
楚怀谦若有似无地叹息一声:“你幼时佩戴的端午索,他一直小心存着,有一回我无意间拿起看了一眼,他就变了脸色。果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楚明昭神色不动:“他喜欢我,我难道就一定要喜欢他么?”
“我只是为他不值。回头要是落实了他的死讯,我就去给他上炷香,”楚怀谦话锋一转,“六妹妹问了我这么些问题,我也有一个疑问,存在心中许多年,眼下倒想问上一问。”
☆、第一百一十九章
楚明昭施施然坐下,道:“三哥不妨直言。”
楚怀谦睃了她一眼,语声平缓道:“当年范循一心要杀你,统共下过两回手,但两回你都逃过了。我想知道,原因何在?当年的你可只是个刁蛮的女娃娃,怎就能两次逃出生天呢?”
楚怀谦屈指轻叩桌面:“范循觉着对付你不必花费多少心思,因而布置得不算十分复杂,可用来除掉你却是绰绰有余的,为何你两次都没死?我这些年来一直百思不解。”
楚明昭垂下眼眸:“兴许是我命不该绝。”
楚怀谦微微冷笑:“六妹妹,这种话你也拿来搪塞我?”
“那三哥认为原因是什么?”
“有人在暗中帮你,”楚怀谦稍稍倾身,凝视着楚明昭,“当年两次杀你不成,我与范循就做了这种猜测,只是我们猜不出你背后的那个人是谁。我后来见裴玑那般顺服地应下与楚家的亲事,又点名要娶你,就猜度那个人是裴玑。”
楚明昭缓缓抬眸。
“不过,”楚怀谦困惑道,“纵然说是裴玑救的你,那也说不通。他能救你第一次,但救不了第二次。第二次可是在侯府里,他不可能把手伸进侯府里,那样做太容易暴露他了。并且你一个女娃娃能有多深的心机?若真是结识了裴玑,为何我们毫无察觉呢。”
“三哥想多了,我那时候怎么会与殿下结识,”楚明昭从容道,“我之所以没死,第一次是因为一个路过的山民救了我,第二次是因为钻了空子。杜鹃那丫头当时由于紧张,其实没有捂死我,我只是昏厥过去了而已,只是她以为我死了,所以罢手逃了。”
楚怀谦连连摇头:“不可能,她难道都不去探一探你的鼻息么?”
“三哥有所不知,若是一个人呼吸十分微弱的话,即便是将手指探到鼻端也很难感觉出气息,很像是已经断气了,但实质上这个人可能还活着。我就是这般。后来何秀发现了我,及时唤人来将我抬走施救,因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