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2 / 2)

蓝幸愣了愣,发现自己没那么想走了。

看着方墨进门,把一个巨型食盒放到沙发上,听他一副兄长的口气询问严磊一些琐事,然后两兄弟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聊到亲戚家的熊孩子,还会哈哈大笑。

方墨像是很懂照顾别人的情绪,并没有让蓝幸觉得自己被隔离在闲聊之外,还不经意地问起了上回那个小插曲,顺便给严磊科普了辣椒主编的来由,很自嘲的说着自己是怎么得罪人的。

他们之前就见过面这件事,让严磊莫名觉得不安起来。他知道方墨一直是女人们的目光焦点,大部分女人对他那张脸都没什么抵抗力,而且他比自己懂得怎么跟女人相处,话不多也不少,军旅生涯更是让他看起来时时刻刻像暖阳一样靠谱。

他用余光扫了一眼沙发上的女人,她正笑眯眯地看着他哥,那笑容可不是一贯对着他的职业款。

他不喜欢她用那种眼光看着别人,别的男人。

方墨倒没注意那么多,他反而觉得,有这姑娘在,他们两兄弟仿佛能像以前一样亲密无间,他喜欢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像表姐家的淘气外甥女,又像战友家的小女儿。

晚饭时间一转眼就到了。

严磊看了看表,瞥了眼桌上的大型食盒,淡淡的看着蓝幸说:“不如一起吃个便饭吧,我姨妈的厨艺很好。”

他有点紧张,她听出来了,有点诧异,只是一顿饭,她不知道自己更该诧异的是,她无意识看向方墨,直到方墨赞同般点头,她才像得到允许似的,点头,留下来吃饭。

蓝幸觉得一整个下午都非常魔怔。

她喜欢方墨,一种特别的喜欢,类似孺慕之情的喜欢,还有一种她解释不了的熟悉感,她甚至会不自觉往他身后站,好像这个男人可以为她提供保护,那么毫无疑问,那么自然。

可同时和这对兄弟相处,却让她觉得尴尬,那种像是未成年少女和男朋友约会然后被自家哥哥逮到的尴尬。

真是好极了,左右脑当机之后,她的感官细胞也全体罢工了。

南瓜牛肉汤,栗子焖排骨,莴笋海虾,番茄鳕鱼,蒜蓉西兰花,白灼芥蓝,虫草花炖鸡汤,最后居然还有一大份桂花秋梨膏当饭后甜点。

方墨笑着说这个食盒是方妈妈专门找人定制的,保温效果一流,绝对不辜负方妈妈的厨艺。

蓝幸看着一桌子的菜,如果不是画室的灯光太冷清,她会以为自己在哪个秘制私厨里。

她的父母,因为有了她才决定结婚,然后在她很小的时候就貌合神离了,和中国大部分的父母一样,他们勉强一起生活到蓝幸中学寄宿,然后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各奔东西。

一个人在海市这些年,她不具备丝毫做饭的天赋,吃惯了外食。她虽不亏待自己,无论是法式大餐还是怀石料理,她一贯舍得为自己的口腹之欲花钱,但这些家常菜,每一口都好吃到让她想哭。

那里面有父母的爱,那是无论哪个米其林三星都煮不出来的味道。

应该没有人会这么认真地吃饭,不发一语,放进嘴里的每一口都被很仔细地咀嚼,每吞咽一次眼睛都会跟着发亮一次,好像那是全天下最美味的饭菜,好吃到她完全忽略了他们的存在。

她在用一种珍惜而敬畏的态度在吃饭,严磊确定自己看到她的眼眶有一点点湿润,他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只能默默地为她再盛一碗汤。

方墨没有打扰她,他大概能明白蓝幸的心情,当兵那些年,每次他从部队休假回家,吃到老妈做的饭菜时,心里也是慢慢的感动。

可看着蓝幸快哭出来的样子,自家兄弟又明显手足无措,他在心里叹口气,尽量轻松地笑着说:“蓝总监下次要是有空,赏脸到家里吃个饭?我妈一定特别高兴有人这么爱吃她做的菜。”

蓝幸笑起来,却只是笑着,说不出话。

她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人总是在自己最缺失的那部分感情面前失去控制。

而严磊此刻的心思异常复杂,梦里那一丝羡慕被无限放大,跟刚才对她的心疼混在一起,他的整颗心脏都要变成毛线球了,被猫抓过的那种。

没人接话,但气氛确实比刚才好多了。

三个人清空了所有的盘子,包括饭后甜点。

两个男人都没同意让蓝幸帮忙收拾,她看着严磊用那双好看的大手把碗筷都放进了洗碗机,转身切了盘水果,然后喊来方墨端过去,自己不知道继续在料理台忙着什么。

一小会之后,严磊拿着一壶消食茶走出来,他敢肯定她吃多了,那食量明显和她的小胳膊小腿不成正比,而且她的小腿肚子并没有肌肉,他没猜错的话,她运动量根本不够。

蓝幸喝了一小口,尝出了陈皮的味道,天,那是消食茶。

小脸爆红。

在别人家蹭饭还吃多了,然后还被主人家发觉了,自己今天真是把半辈子的脸都丢光了。

……可她还是,舒服地几乎想把双腿缩到沙发上窝着。该死,她真的是太久没有度假了。

还好,两个男人,没一个露出一点要笑话她的意思。

她捧着茶杯低着头,忽然一个激灵想到还有正事没说,关于跟麦卷约的专访,她需要征得严磊的同意。

所幸严磊此刻还在试图理清自己的心绪,完全分不出心力来思考,几乎是出于潜意识里对蓝幸的信任,只胡乱应了声算是答应。

这顿三个人心思各异的晚饭就这么吃完了。

走的时候,蓝幸忘了道谢。

劳心劳力的蓝总监,回家泡了澡,做了保养,想着这才是她没有助理的第二天啊,想着琐事真的能最大限度地降低工作效率,想着自己今天下午一定是中邪了……

沾到枕头之后,不到十秒,她就睡着了。

然后,她做梦了。

隐约看到一个瘦弱的小男孩,十一二岁的样子,姿势极不熟练地抱着一个婴儿,跪在榻前哭的很隐忍,榻上仿佛是个弥留之际的妇人,一边努力伸手想要揽一揽这两个孩子,一边断断续续的努力说着什么。

那地方,像是个宫殿,但是宫殿破到这个程度是认真的?侍女呢?内侍呢?侍卫呢?还有,那妇人正生着病,可医者呢?挣扎间妇人的手终于垂落,男孩握住妇人的手,隐忍地低声说着“母亲,孩儿都知晓…”

每个字,似有千斤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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