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离北汉最近,最先收到了刘承钧的求救信。
这种会议,身为外人的赵匡义本无权参加的。
但是耶律屋质觉得赵匡义对中原的局势更为熟悉,让他在一旁旁听,可以帮着察觉出一定的问题。
会议的气氛有些压抑,事态的发展完全脱离了他们的掌控。
就中原这势头,无人不忌惮,无人不惊恐,只是畏惧中原之强盛,也无人敢动。
耶律屋质深知树大招风的道理。
难得中原异变,只要有人穿针引线,必然会令人群起而动。
他们契丹最适合做这个引线之人:一天之内,耶律屋质分别向定难、李筠、甘州回鹘、巴蜀、江南、武平甚至于李重进,陷于内乱的吐蕃,都发出了联合共击中原的邀请。
耶律屋质不指望所有人都应邀行动,但只要消息传出去,都会让中原分心,从而更进一步处于劣势。
但所有的计划都因为中原的强势出击打破了,莫说约定一并出击,他的联络使者甚至还未抵达,便先一步收到了北汉的求援信。
不论是谁得到这则消息都会感慨罗幼度出兵之果决,行军之迅敏。
收李筠,兵临晋阳城下,从数据上看来不过三天。
他们连罗幼度何时离汴京的都不清楚。
不止北汉懵了,连在幕后下棋的耶律屋质也懵了。
这棋局还能这么玩的?
车马炮帅一起过河将军,就跟耍无赖一样。
耶律屋质只能硬着发麻的头皮,召集了诸将商议情况。
耶律敌烈当先说道:“应当迅速出兵,河东绝不能丢。一旦让中原取得了河东,将会直接威胁到我大同府。”
他才是真正的西京留守。
尽管耶律屋质的北院大王地位在他之上,耶律屋质终有离开大同的一天。
对方可以在关键时候,拍拍屁股走人,他却不行。
大同云州是他的据点,巢穴。
河东与大同战略意义极大,不可不救。
大同的马军指挥使塔尔毫不犹豫地出来支持自家大王:“我们已经失了幽都府,不能再丢大同府。”
耶律屋质笑道:“救肯定会救的,关键在于什么时候救。现在火急火燎地南下,未必是最佳时机。”
耶律敌烈说道:“北院这是什么意思?”
耶律屋质道:“中原新帝真是了不起的人物,他这般迅猛快捷的出击,目的为何?为了就是速战速决,为的是震慑四方。要四方居心叵测之人明白,老虎的屁股摸不得。只要他能够在一个月内打赢河东汉国,击败我们,那么我们所有的计划都将告吹。中原所展现出来的无敌姿态,将如昔年的汉唐一般,必将深深地印在那些动了歪心思的诸侯心底,从而丧失一切斗志。不敢心生他念,成为案板上的鱼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