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枝予没有过多地打量对方,目光直视门里侧那双满是挑衅的一双眼,她佯装镇定:“徐淮正呢?”
女人虽然穿着浴袍,可脸上却化了精致的妆,红色浓唇一弯:“还没醒呢!”说完,她往旁边站,给安枝予让出道。
客房是个套间,越过卫生间,再穿过一个小客厅,安枝予站在敞开门的卧室门口。
从她的视线看进去,只能看见一点床尾,可男人身量长,一只脚刚好压在床尾的黑色胸衣上。
垂在身侧的手悄然握紧,安枝予一步步走进去,混着酒精和香水的味道,床上躺着的男人也一点一点涌入她视线。
的确是她那个马上就要和她步入婚礼的男人。
可他此时却好似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睡得极其安稳。
目光落到单人沙发上,上面有男人的白色衬衫,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衬衫的衣领处有口红的擦痕,裸在让人一眼看尽的最上面。
心脏仿佛被什么紧紧地掐住。
安枝予颤着眼睫将视线偏转到床头柜上,上面有徐淮正的车钥匙,还有他的手机,还有一瓶喝了一半,连盖子都没有拧上的矿泉水。
目光停留在烟灰缸里了,里面有四个烟蒂,这说明他昨晚不是烂醉如泥。
安枝予又低头看向垃圾桶,里面有不少揉成团的纸巾。噬骨的寒意从脚底缠上来,扼住了她的喉咙。
这就是单膝跪地,举着求婚戒指问她愿不愿意的男人,可她才答应几天?他就和别的女人上了床!
是她太不了解男人,还是说男人都有着两副面孔。
在今天之前,她竟然真的以为他真的会如他口中所说,对她忠诚一生,与她相伴偕老。
原来,再动听的誓言也不过是动动嘴皮子的事。
目光再回到男人胸口几处暗紫色的吻痕......
安枝予垂眸笑了。
幸好,幸好她在结婚前看清了他的真面目,不然,她真要走母亲的老路了!
安枝予压下拿起烟灰缸砸下去的念头,深吸一口气,将情绪调整好,她转身出去。
客厅里,女人叠着双腿,抱着胳膊,坐在沙发里,整个人悠哉又惬意。
听见脚步声,女人扭头,目光定在安枝予很是平静的脸上。
她不觉意外地笑了笑:“看来怀正没有说错。”
怀正......
叫得可真是亲热,她这个女友到现在都还‘徐淮正徐淮正’的连名带姓地喊着呢!
安枝予没有兴趣知道徐淮正在她面前都说了什么,她好奇的是另外一件事。
“说吧,你的目的。”
在安枝予看来,这绝对不会是一夜情后的敲诈,如果想要钱,她直接把手伸向徐淮正就好。
除了钱,那就只剩‘人’和‘报复’。
而从女人举手投足的姿态来看,这一切都是早有预谋。
女人缓缓从沙发里起身,眼里的挑衅一点都不藏着掖着:“你应该认识我吧?”
安枝予这才真正地打量她。
那是和安枝予的长相完全不同的一张脸,浓妆艳抹下,几乎让人看不清她真实的五官。除了长相,对方的气质也和她是两个极端。
如果说安枝予是伫立含蓄的兰花,那她就是妖艳魅惑的曼陀罗。
在门口的时候,安枝予就觉得她有点眼熟了,但又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女人抱着胳膊从沙发里起身,慢慢悠悠地走到她面前,“你和怀正相亲那天,我也在。”
相亲?
那已经是半年前的事了。
安枝予瞳孔不禁一缩,难道他们早在那个时候就在一起了?
圆润的指甲陷进掌心的软肉,安枝予压下眼底情绪,目光直视对方:“还有呢?”她不记得那天和她有过交集。
女人又说:“怀正生日那天,你不是在公司楼下等他吗,我是和他一起出来的。”脑海里闪出的画面让安枝予眸光一顿。
她想起来了,“蒋小姐?”
女人嘴角扬着讥讽的弧度:“安小姐记性还真好。”
安枝予不似外表看上去那般与世无争,虽然她生了一双很温柔的眉眼,但里面也藏刀锋,她语气淡淡:“能记住你的姓,不是我记忆好,而是徐淮昨天刚在我面前提起你。”
“哦?”她的话成功引起女人的兴趣:“他都说我什么了?”
“他说...蒋小姐人长得漂亮,业务能力也强,是你们部门的得力干将。”
女人撩撩耳边长发,笑靥妖娆,又听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