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枝予怔在沙发里,对‘局势’的突然反转一时没摸着头脑。
靳洲将她从沙发里拉起来:“不困吗?”
安枝予摇头说不困,见他盯着自己看,还以为他不信。
“没骗你,我真不困。”主要是她今天早上九点才起床。
靳洲抿唇笑,“所以可以熬夜的意思?”
安枝予没去深想他话里的意思,“熬夜干嘛?”
她扑簌着那双清澈又懵懂的眼睛,让靳洲一双笑眼里有深意露出来:“我刚刚跟奶奶说了什么?”
他跟奶奶说到了重孙......
安枝予眸光顿了一下,这才后知后觉奶奶为什么突然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安枝予脸一红,挣开他手:“想什么呢你!”说完,她转身,一路小跑地回了楼上。
看着她头也不回的背影,靳洲眉心现出思忖。
所以,她压根就没有想给他生个孩子的打算,是吗?
他缓缓坐回到沙发里,腰弯着,双肘压着膝盖。
他在思考,在犹豫,在想乔梦之前说的那句话:你啊,小心贪心不足蛇吞象。
以前他并不觉得自己贪心,那段时间,他甚至想着能多见她一面也是好的。
可人的欲望会随着得到而越来越不能被满足。
感动......
这要放在以前,都是他的奢望,如今他却完全不能满足于此。
可如果真的被她知道,又完全不会牵扯出其他,他倒也不担心,可很多事情并不是完全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从不做没把握的事,也不允许有任何‘万一’的可能性。
压着的腰缓缓直起,靳洲看了眼时间,又扭头看向楼梯的方向。
都过去这么久了,她怎么都不来找自己呢?
心里烦躁得厉害,他仰靠着沙发闭了会眼睛,以为思绪会渐渐平静,可随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没有平静不说,还更加乱了。
*
安枝予洗完澡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发现房间里没人。
她看了眼时间,离她上楼都过去半个小时了。
这么久不回来,难道是去爷爷奶奶那边,又或者去了三楼?
安枝予在床边坐了会儿,最后实在没忍住,她她回衣帽间拿了件外套披上,下了楼。
靳洲在客厅里坐了一会儿后就去了院子里。
风吹树叶,簌声阵阵。靳洲一手插在口袋,一手举着手机,“初三中午过来吃饭。”
岑颂自己无所谓:“回头我问问嗔嗔,”说完,他笑了声:“大半夜的给我打电话就是说这事?”
是,也不全是。
靳洲沉默,不知道要怎么把他心里的纠结说给他听。
认识这么多年了,岑颂太了解他了:“心情不好?”
“没有。”
都说女人喜欢嘴硬,他一个大男人,也丝毫不差在哪儿。
岑颂直接戳破他:“我发现你这个婚结的,人都比以前多愁善感了!”
靳洲:“......”
电话那头拖腔带调地喊了声“靳总~”,
“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啊,”他现在一个将老婆身心完全拿捏在手里的人,已经无法体会到靳总的烦恼和忧愁了。
他说:“你的气魄呢?果决呢?不要多,拿出十分之一来,别说一个安枝予,就是十个安枝予,你要想收入囊中,那都不在话下。”
靳洲不想听他说这种‘废话’:“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
腰疼......
他的体力,一晚八次都不会腰疼。
腹诽完,岑颂言归正传:“到底怎么回事,能不能爽快点?”
靳洲抬头,凝眸看向二楼亮着灯的落地窗,明明没有人,却好像能看见她的影子......
凉风把他的声音吹散:“你暗恋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