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地看着银发青年怀中被鲜血染红了大片衣物的青年,后者的表情平静,唇边甚至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像是对这场死亡迎接,或者说,心甘情愿被杀死。
而凶手显然是那个抱着青木的银发青年,鲜血通过两人接触的地方浸染了彼此的衣物,对方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没有被遮住的眼眸中流露出掩藏在淡漠后的悲哀,这份哀伤没有目标,也看不出缘由,仿佛是在悲哀自己,也仿佛是在悲哀青木的死亡。
似乎是终于注意到了他的注视,银发青年抬起脚步朝他这边靠近,对方像是知道自己是谁,伸出手小心翼翼宛如对待什么艺术品般,将青木的尸体交给了他。
果戈里罕见地没有说出任何一句话来活跃这种僵硬沉默的气氛,或者说是没有心情打破这种肃穆。
他也没有对青木的死解释什么,视线似确认般扫过站在男人身后听闻消息匆匆赶来的戈蒂耶和霍尔巴赫,二者对眼前男人熟稔的反应与退居的态度,足以表明这个人极有可能是小青木口中提起过的老师,只要确认这一点就足够了,他似告别般欠身,随后用异能传送离去。
男人也没有主动向那名银发青年询问什么,他垂着眼眸让人揣测不出想法,宛如蝶翼般轻颤的睫毛昭示着他并不如看上去这么平静。
男人身后站着的那些人站姿不如阿加莎身后部队那么严谨,甚至没有配置什么具有极大杀伤力的武器,但他们在极端愤怒下散发出的杀意所带来的压迫感却足以让人认为——他们如果得不到一个合理的解释,极有可能会选择铲平伦敦来祭奠他们死去的首领。
半晌,男人移开了视线,抬起的眼帘露出了那双剔透的青蓝色眼眸,那双平时会让人感到无限包容温柔的眼眸此刻展露出了仿佛能够剖析开一切的锋锐。
“阿加莎·克里斯蒂。”他的声音仍旧是平静的,温和的像是在跟老朋友叙旧,“您应该知道青木继承组织并不久,很多事情上还显得稚嫩,我的孩子满怀诚意与期待来参加您所举行的宴会,而此刻,他却悄无声息地死在了伦敦,死在了「钟塔侍从」近卫骑士长所举行的宴会中,对于这件事我希望您能够给我们一个满意的解释。”
“你这份针对有些过于明显了,维克多·雨果,你应该很清楚杀死他的人并不是我们。”
阿加莎指尖握紧了洋伞的伞柄,她眉头微皱,对方这种态度让她有些拿不定主意,如果说青木其实没死,那些人也清楚这一点所以故意借此做戏,那这些人的态度又不像是作假,他们确实是展现出了一种鱼死网破的决心;而如果青木确实是死了,死的令他们也猝不及防,那那些人对待“凶手”——那名银发异能者的态度又有些过于随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