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团的进步,并非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李灿没法做到让国乐瞬间质变,只可能在自己这一部曲子里,尽可能的将表达做到顶级水准。
“乐手们的配合态度,以及训练强度,这方面有问题吗?”
“没有。”
李灿摇头。
“听说对手可能会是柏林,全都在憋着一股劲儿呢。”
乐手的认真与谦逊,训练的刻苦与强度,全看在李灿眼里。
虽然只是一次交流。
但,对上的是柏林的话。
只是交流,也不愿意输的难看!
这段时间里,这些乐手为了调整状态,就连饮食都开始严格控制,严苛程度甚至超过运动员。
无油,低盐,高蛋白,青菜,低碳水。
大部分人更是睡眠时间都不到五小时,练琴时间则大于十六小时。
甚至在每一次排练前,为了让肌肉更加放松,还会吃掉大量的香蕉去补充钾元素。
大剧院最近的那家水果店老板连夜拉了两车香蕉,生怕供应不上。
似乎是看出了李灿的为难,刘康平笑了笑。
“我懂你的感受,但.有问题就得说,逃避问题是无法进步的,该批评,就要批评!不要去可怜他们。”
“我们不怕苦难,怕的是苦难过后.没有结果,怕苦难只是徒劳!”
“.我们很怕让夏国的观众们失望,我们怕的从来不是谩骂和批评,是无法以民族之名义站在山巅!”
说罢,刘康平站起身,轻拍李灿肩膀。
“.慈不掌兵!”
“.”
李灿轻轻咬牙,凝重的点了点头。
并非是李灿不熟悉乐团,也不是因为不懂这些道理。
如果是国外的乐团,做不到,那真就开喷。
大不了干一架。
但这是国乐。
乐手们挨着骂,背着锅,沉默着,憋着劲儿,对自己要多狠有多狠。
甚至很多乐手都在服用抑郁药物。
没有人逼他们,但他们身上扛着夏国乐团水准的大旗。
不然,以这些人的水准,早已去国外发展的有声有色了。
能聚集在这里的,都是同志。
这种情况下,李灿是真的有些不忍心。
“行,我知道了。”
李灿深吸一口气,看向刘康平,目光变的如鹰隼般锐利。
“我需要给首席,临时首席们开个会,并且.从国音调人!”
“好!”
刘康平用力的点点头,直视着李灿,目光中透露着坚定。
“我们会全力配合你!调谁?你直说!”
“蒋进华,周丽萍,徐振东,贾春雪,俞泽春,陈平.”
“等等!”
刘康平坚毅的表情瞬间垮掉。
不敢置信的看向李灿。
这特么是在这报菜名呢?
你知不知道你说的都是谁?
“你确定?”
“确定!”
“.”
刘康平看李灿不似开玩笑,更加绷不住,表情变的精彩极了。
“你这是把国音声乐系那几个教授连带系主任都全给搬来了?!”
“不止。”
李灿皱眉,表情认真。
“还有他们的学生。”
“?!?!”
书接上文。
诺贝尔文学奖的获得者,亨利柏格森,曾经将舞蹈比作行动,将音乐比作思想。
“听不到音乐的人,以为跳舞的人疯了”
这和鲁迅先生的经历,《呐喊》所表达,简直如出一辙。
鲁迅先生在《阿q》里也以《龙虎斗》戏曲进行详细的抗争预示描写。
鲁迅原话:
【美术云者,即用思理以美化天物之谓。苟合于此,则无间外状若何,咸得谓之美术,如雕塑、绘画、文章、建筑、音乐皆是也。】
认为音乐是在时间中展开的“动美术”,这在国内艺术史中是很重要的早期定义。
并且积极倡导将音乐,美术,文章,对百姓扫盲,推广普及。
鲁迅南来北往的欣赏国内外很多音乐作品,有日本的,俄国的,欧洲的,本土的,认为艺术就该服务于百姓,还非常鄙视那些神秘主义,脱离生产生活实际,脱离人民,高高在上的艺术。(这里是迅哥直接喷徐志摩的事件)
但迅哥曾经对蔡元培说“哥们不懂音乐”,就这种“没系统学就是不懂,但论文写了不少”的行为,把蔡元培都逗笑了。
当前大众对艺术认知中的一个重大错误问题,便是来源于被掌握定义者所绑架。
看似服务于上层建筑,被上层建筑所定义,实际上,真正的艺术从来都诞生于泥土,服务于底层。
只是看几本西方艺术论很容易被洗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