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张了张嘴,这才觉出肚子上的皮肉正阵阵抽疼,想动一下都难。头疼欲裂,手脚冰凉,原来不是活了,是半死不活。
我再把头恍恍惚惚地转回来,不说话了。
时逸之等不到回答,权当我默认,脸色一瞬有些白,起身想走,被我艰难地出声喝住。
我撑着烂铁一样的嗓子说:“伤我的不是谢璟,是尤三。”
时逸之皱起眉,看模样有些疑惑。我只得再道:“是那个假的“景郁书”。”
时逸之看了看我,又坐下了:“怎么回事?”
我道:“逸之,我爹娘没了。”话到此处有些喘不上气,我阖眸缓了好一会,时逸之忙攥紧我的手,听我咬牙继续道:“宫里传旨说我家通敌,证据确凿,格杀勿论。我……我实在震惊,一时愣住,谁料被尤三钻了空子,从背后捅了一刀,再醒来就看见你了,其中究竟发生何事,我不知道。”
话毕,时逸之一整个石头似的愣住,与我当初回府后的反应如出一辙。
当初是怎么回事来着?似乎是……我扛着佟小宝匆匆忙忙地回府,进门没见到活人,只有几口横在院子里的白棺。
最要紧的是,拿着圣旨的不是海公公,而是尤三。
尤三与我打了个照面,眼珠转到我扛在肩膀上的佟小宝身上,笑的带点黠促:“你回来的正是时候,免去我不少功夫啊。”
身后传来一声闷哼,转头看去,林叔往前直着身子砸在地上,双目圆睁着,似乎已经没气了。
尤三往前踱了两步,扬手指着一口棺材对我道:“这口最气派的棺材是你的,不要再做抵抗,认罪伏诛,速速去陪你爹娘吧。”顿了顿,展开手中圣旨慢慢地宣读。
其实我没大记住圣旨上说的什么,我当时已经麻木了,只靠着本能往另外两口棺材处一步一步地挪,待挪到地方,还未来得及低头看清我爹娘的脸,下腹忽然一凉,紧接着一阵剧痛,我回头望去,见尤三正在我身后,手中拿着一把刀。
视线慢慢地模糊了,失去意识的前一刻,我仿佛模糊的听到尤三说:“夏侯一脉通敌叛国,现已伏诛。”
佟小宝似乎被吓到了,木着一张脸没有动弹。
再之后的事情,我就一点儿都不清楚了。
我将能记起来的与时逸之从头到尾讲过一遍,末了问道:“所以,这是哪里?”
时逸之抓着我的手,力道之大,仿佛是要捏碎我的骨头:“这是谢家的一处私牢,谢璟怕我的消息和门路,知道普通牢房关不住我,就把我关到这里来了。至于你……你是昨天被人抬进来的,伤口已经处理过。谢璟也来过一次,他还和我说,如果想你活,就当夏侯谦已经死了。”
我眯一眯眼,原来我已经“死”了。
时逸之垂眸艰涩地道:“你爹娘的事,你……你节哀顺便吧。”安慰的话没说完,他自己倒先红了眼圈。
我道:“没什么的。”语调平平的没什么起伏。打从记事开始,我爹就不停地对我说,人总有一死,尤其是他这种把脑袋别在腰带上拼杀的人,如果有一天他死了,让我千万别去他坟前哭,吵吵闹闹的惹人心烦。
我打小就不爱听我爹的话,但这回我想听。
我不能连这一点儿都做不到。
许久无话,时逸之重新拧了个帕子搭在我头上,幽幽地道:“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我联系不到外面,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