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结束,尘埃落定时,白石才终于踏入了本家宅内。从今天起,他就是当之无愧的白石家家主、摄关家宗家。这条路他已经走了十几年,也许比起整个人生来说并不漫长,但也绝不短暂。
而终于达成了自己目的的老家主,也在第一时间,就将他请到了宅内主厅。老家主不再坐在高高在上的主位,而是跪坐着,等待白石坐到他面前,两人终于短暂地平起平坐。
白石跪坐下来,与他面对面:“祖父是还有什么要关照我的吗?”
老家主看着面前的男人,很是欣慰。他叹息一声,为自己满上茶水,道:“确实,还有几件事要嘱咐你——或者该说是建议你。”
“您请讲。”白石道。
“政务之事你心中有数,我不便多言。想必不多日你就能晋升左大臣,统领摄家,还望你此后依然日日勤勉,不忘初心。”
“近卫虽然有罪,但我希望你不要取走他的性命。他毕竟是我兄长最喜爱的孙子,听说你幽禁了他,不妨就这样吧,不必再施加惩罚。”
“你已经立业,年岁亦到了,是时候成家,勿要步我与悠介的后尘。即使不多娶,有一人帮你打理内宅事务也是好的。”
听到这里,白石出声了:“内宅之事,薰自会为我处理,不需旁人。”
“她的手昨日受了伤,这些日子恐怕不宜劳累。”
白石不肯让步,说道:“那就过些日子。”
老家主的视线满含打量意味地落在他身上:“她总要走的。你不要觉得她会一直为你做这些事,还是说,你要放弃你对她的规划?自然,这也未尝不可。她手受伤,听说习字女红都会受到影响,你若是此时放弃、另寻她人,虽说已经投入太多,但也算及时止损。”
“她身上有我诸多心血,我不会让它们白费,也不会找人替代她。”白石道,“不提她,我自有分寸。您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果真是大权在握了,说话都不耐烦起来。老家主心中暗笑,却不生气——这是他一手培养出来的野心家,他满意还来不及——他道:“别的没了。你去看看薰吧。她昨日拖延时间,做得极好。赏罚分明,你是该嘉奖她。”
白石看向门外回廊处隐隐约约的一片白色衣角,嘴角不由得弯了弯:“是,这是自然。”
今日一大早,龙池才从睡梦中醒来,刚一听说白石回来了,就急切地连外衣都忘了披上,仅着单衣便出了房间。只是她忘了白石应当先与老家主说话,这下就害得她尴尬地卡在中间,不上不下,只好候在厅外的回廊上,等他们两人谈话结束——同时也是权利交接完。
她听不清详细的,但家主建议白石娶妻之事,她还是听到了。还没来得及有什么想法,便又听到白石说他不愿浪费倾注在她身上的心血——她的未来,仍未改变。
龙池的热情熄了,她靠着柱子缓缓滑下,坐在回廊的木地板上,心中突然对与白石见面这件事产生了些怯懦的情感——她要怎么面对,要以何颜面面对?是否又能将心中情愫隐藏、好让他看不出来?
她失神地坐在转角处,直到一道阴影投落在她身上——是白石。他向她伸出手:“怎么坐在这里?”
龙池摇摇头,没有抓他的手,而是自己扶着栏杆站了起来。她一站直身,衣襟和衣袖处暗褐氧化的血迹就暴露出来,全数落在了白石眼中。他捏着龙池的衣领,将她轻轻拉到自己面前:“这是什么?祖父只说你的手受伤了……”
听了他的话,龙池把右手往自己背后藏了藏:“昨夜沾上的,不打紧。”
白石再看,那血液形态分明是滴落的,便知她在说谎,又道:“你……算了,不想说也无妨。等我们回京都,我再为你找大夫……你的手也一定会治好的。”
龙池的嘴先于大脑思考,飞快答道:“如此便可让父亲的心血不至于白白浪费,是么?”
“你听到了?”白石有些意外,又感叹道,“看来多年调养确实有用……不错,你是我倾注心血打造出来的孩子,怎会轻易就放弃你?”
龙池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只是点点头,忽而又问:“那娶妻之事?”
白石微微低下头,眼中流露出探究的神色:“薰觉得呢?”
“父亲……确实早就到了该娶妻的年纪。”龙池躲开他的视线,眼睛向别的方向瞟去,“我必定敬爱母亲,爱护弟妹,不会为您添麻烦。”
“从前你还说不要庶母呢。”白石有意提醒。
“从前是我不懂事。”龙池即答,“我小孩心性,无理取闹,父亲不用挂念。”
“是这样么。”白石不置可否,顿了顿,最后还是说道,“现如今没有这个必要,我不会娶妻,亦不会纳妾。内宅有你一个女主人便足够,我舍不得让任何人进府来压你一头。”
他以为自己信守承诺,能获得龙池同往常一般的热烈赞美,却未曾想她反问一句:“往后有了需要就会吗?”
“你怎么会这么想?”白石皱眉。突然,他想起自己之前的话,连忙试图找补:“我方才和祖父说,我不会让心血白费,也不会找人替代你,其实意思是……”
龙池打断他的话:“我明白,即使右手从今往后都不能用了,我也会学起来用左手……只是终归有些事是这辈子都不能再做的了。如果您要另寻她人,我也没有怨言。”
白石沉默下来,他想起自己这些日子,明知岚山被围,却因为不想打草惊蛇而不早加驰援;又在部署兵力时选择了优先其余摄关家,以拉拢势力——若非如此,龙池的手绝不至于变成这样。他心有愧疚,问道:“你是在怪我来得晚吗?”
龙池微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后轻飘飘说出两个字:“不敢。”
白石又问:“你心情不好,是想和我冷战吗?”
她侧过头去:“也不敢。”
哪里是不敢,不仅敢,还正在做。白石有些恼怒,像是掌中之物突然有一天学会了反抗似的,这种超脱他掌控的事情让他心中涌现出一股不安和恼怒。他忽然抬手,龙池居然向后退了退,闭上了眼睛。
“你以为我要打你?”白石心想,也这么说出口。他的手落在她单薄的衣领上,缓缓抚平了那上面的褶皱。龙池慢慢睁开眼,却还是没有回头来看他:“……我作为工具,已经失去很多利用价值。我实在畏惧……”
她不说了。畏惧的到底是什么呢?她不知道,因此没有说出口,而白石也看不穿——他第一次发现自己竟也有看不穿龙池的时刻。这个从前像是一方浅池的女孩,不知何时已长成了幽深寒潭,除非她愿意,外人愈刺探,愈深不见底。
白石还想说什么,然而梅丸却来了。他说万事已毕,天皇御所派人来请他入宫,希望他速速前去。
这是大事,白石不好推脱迟延,于是他看看仍旧一副抗拒姿态的龙池,只说道:“改日我再来接你回家。”便一甩袖子,朝着来时的方向离开。
龙池捏紧自己的衣襟,目送他的背影离开,浅浅叹息。
离别岚山的日子很快就到了。龙池拜别老家主与老夫人,登上了白石派来的船只。他本就坐在船上,见龙池上船,便略掀开眼皮看她——她神色沉静自若,却总有股违和之感。
白石坐直身子,看向她身后,问:“六郎呢?”
“它大限已至。我已经将它埋在山中——它生前喜欢在林间奔跑,料想死后亦如是。”龙池望向岚山的方向,仿佛又能看到昔日,她携犬擎鹰,独身行于晨间山林之中,山风徐来,晨雾清心。
白石不知道六郎已死,此时突然得知,心中不仅觉得意外,还觉得自己说错话,干咳一声:“虽然说如此……但它埋在山中,那,那也是极好。它是什么时候走的?”
“近卫攻山当晚。”龙池捏着袖子,简短答道,“它死前痛苦,不过还好,折磨很短。只恨我先前不曾发觉,不能多多陪伴它最后一程。”
白石有意讨好她,想故技重施:“那我再为你寻一条小狗来?”
“不必了。”龙池摇摇头,“看它寿终正寝,我多年心愿遗憾已了。再养一只,十年后又是一场伤心,倒不如不养。”
如此油盐不进,白石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龙池见他尴尬,反倒笑道:“父亲的心意,我心中有数。只是我实在伤心难过,并非一时半日便能解开,还望父亲海涵。我会努力调整,早日恢复如常的。”
白石看着她,只觉得她面色苍白,毫无血色,眼下青黑,约莫连日失眠,不禁心中又涌上怜惜之情,轻声细语问:“我有什么能帮你的吗?”
龙池眼中闪过挣扎之色,好久之后才犹豫问道:“能抱抱我吗?”
白石将她拥在怀里,不多时,便觉得胸口一片濡湿,如此冰凉,却又火热得像是落进他心里,灼出一片片让他心痛的空洞来。
舟行水上,京都近在眼前。那方从前遥远模糊的未来,也随着时间如水流逝,缓缓接近、变得愈发清晰可怖起来。
大晚上的,龙池不在房间休息,跑来沙滩找项链。实在是那项链不便宜,龙池没富裕到觉得丢了就丢了,而侍者在馆内也找不见,她只得硬着头皮借了个手电筒,沿着白天走过的路碰运气。
老板和她一起找,路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她聊天。素白的衬衫在晚风中轻轻飘动,不时掠过龙池的手臂。
她感觉像是鬼魂拂过,不禁打了个寒颤,在老板关切的询问下又摇摇头,说不太冷,没关系。
不知为何,龙池今晚总觉得心神不宁。她手电筒向远处扫了一圈,瞥见岸边礁石那似乎有片异样的阴影,心里盘算了一下,和老板说了一声就走过去。
而老板望见反方向的远处似乎有碧色的光一闪而过,他猜测是龙池今天戴的项链,就点点头,让龙池去研究海边阴影,自己去灌木丛边看看那是不是项链。
他从沙子里挑出项链,转身想招呼龙池过来,就见她僵直着站在礁石边,又缓慢后退,每一步都踩在自己的脚印上。
这看上去实在不像是好玩。老板走过去,正好接住腿软得要跌坐在沙子上的龙池,用手臂箍着她,把她架起来,问什么情况。
龙池说那有尸体,老板想了想好像黑帮没有在这里杀人灭口的计划,但还是先叫了人来看看。人来了就都看见龙池被老板揽着肩,但没敢说什么,只敢偷偷八卦。他们初步判断了一下死者是谁,确认了和黑帮没关系,就和老板汇报。老板就让他们报警了,反正这几天各界政要什么的都在这里聚会,警视厅的也在,就交给条子来处理了。
龙池缓过来之后问老板怎么样,老板说不用她担心,反正项链已经找到了。他就直接把龙池头发撩起来给她戴上了。
下属:喂。
龙池本来说请他明天吃饭感谢的,但是突然想起来到这里基本消费其实都不花钱,就有点尴尬。老板就说要感谢的话明天陪他吃早饭吧,他会来门口等她。龙池属于是受宠若惊然后第二天早上一大早起来打扮得很漂亮和老板去吃饭了。
早餐是自助,两个人找了个靠窗的四人桌,桌上摆满了。龙池拿的日式老板拿的是西式,两个人坐下来对望一眼,干脆就不分餐了,老板夹龙池面前的玉子烧,龙池用叉子捅他手边的小番茄。今天降温了,龙池穿了件圆领的打底加针织开衫,碧绿宝石的项链坠在锁骨上,下身是百褶裙和低跟小靴子,踩在大理石上声音很好听。老板没穿衬衫,套了件有帽子的卫衣和运动裤,看上去年轻十岁,一边属下差点没认出来,看见龙池坐在对面才上去汇报,说条子昨天连夜调查了,进度不太好,海水冲走了很多线索,但确实是在岛上死于他杀。
每次这个时候龙池都安静如鸡,但今天老板不知道为何听完问她要不要先回去,有杀人犯在岛上的话还挺危险的。龙池心里想岛上最大最恶的杀人犯就在我面前我还怕什么,于是摇摇头。老板就又提要不她来他的套间睡。
龙池想了想,龙池看看一边比她还安静如鸡的属下,很无耻的答应了。吃完早饭她就卷铺盖搬进老板总统套房,还把老板早上出门时顺手搭在沙发上的睡袍给收起来挂上,一转头看见老板在后面看她她以为老板不在房间里面,于是很语无伦次地解释自己是顺手,不是觉得乱才收拾。老板摸摸她的头,说这里的景色很好看,她享受就可以了。
中午两个人在房间里吃的中饭。下午有人来联络关系,龙池说她要不回房间吧,老板说不用,就坐在客厅里就好,于是收获了挺多人好奇的目光。有人问这位小姐是谁,老板答:重要的下属。
他们都是人精,什么女下属能重要到住一间套房里,就以为他们之间有关系,还有人在龙池送客的时候拍她马屁。龙池心里想她还真想有关系,这不是没有吗,但还是摆着笑脸把人送走了。她回去问老板:别人会误会的,这样真的好吗?
老板:没必要在意他们怎么想,误会反而会让他们对你更尊重,没什么不好的。难道影响你找男朋友了?
龙池:!
龙池:没有,我很荣幸。
总之当天下午排查出了几个嫌疑人,然后因为都非富即贵的加上他们的律师周旋,所以都没能对他们做什么限制措施,只能派条子监视他们。
接下去就是奇迹龙池一边出于兴趣探案一边搞暧昧,可能在抓嫌疑人的过程中还受伤了。
检察官:你这个为黑帮工作的律师倒是也会做点好事的嘛。
老板:她一直都很好。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
套房出浴也是有的,夜间红酒也是有的,还有芝士抹茶小蛋糕,龙池端着热可可听老板打电话。两个人搞得像谈恋爱一样,穿着睡袍在客厅看电影到深夜,电影放完之后还挺依依不舍的,有些意犹未尽地在套房卧室门口分开。老板应该睡挺好的但龙池没怎么睡好,两墙之隔的暗恋对象熟睡中,脑子里有些夜袭黄色幻想不过都被她挥走了,然后这些幻想被挥到老板梦里去了……
总之两人第二天起来都有点心虚的……
摄政王并不如他过去所做的那样,只是守护这个国家以及它脆弱的王室。在对外关系上长久的保守风格使他在还未到能盖棺定论的时候就被政治家们早早预测为帝国的守成之“君”,然而事实证明这样的预测确实太早了。
在他的壮年——往往是帝王渐渐迟钝的年纪——白石一反常态地大肆对外扩张领土,帝国的军队如同出笼的野兽般攫食着土地、海洋、天空。无声的臣服像是枯草在风中倒伏,留下深刻的纹路。
王妃不在意这些,龙池只是如常地前往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去探究崎岖的山路、深恶的森林。古老神秘的咒文是星空借先人的疯狂对她的启示与引诱,也是她引以为傲的收藏。
然而,随着时间推移,她的旅途似乎越来越顺利。世界尽头的扭曲黑暗脆弱得如风中残烛;群山中被涤荡干净的愚昧风俗只留下只语片言的残骸;亵渎血脉的后人和大地共享战栗,仿佛龙池比星空来客更令人敬畏。
人在统治下,让这片大地沉默而恐惧地献上群星。
:本次紧急会议应到五人实到五人,议题是有关被求婚事项的回函,时间紧迫,我们急需商讨出回应方式。
:结婚结婚结婚结婚结婚。
:这个除了yes和no还有其他选项吗?
:结婚结婚结婚结婚结婚结婚结婚。
:我也不想在外部环境这么恶劣,我的意思是又冷又困的情况下开会,但根据龙池薰脑中枢议事规则,结婚与否是重要的人生大事,必须展开会议作出决议。
:结婚结婚结婚结婚结婚结婚。
:……这个我没意见,但是能不能先把这个一直念叨结婚的痴女赶出去。
:我也赞成,已经可以视为她发表意见了吧,真的吵死了。
:喂你倒是说点什么有营养的啊……不然就要被赶出去了……
:哇啊啊,会议已经开始了吗?嘿嘿,这个问题还有别的回答吗,当然是yesyesyesyesido!喂现在就给我通知语言部门给回答我一秒钟都不想等了呜呜呜呜呜?!
:为保持中枢安静,暂时禁言处理。还有别人有意见吗?
:说起来你们是不是忘记了我是不婚主义者……
:这个设定不是一年前就弃用了吗?
:不婚和恋爱还是有区别的吧。
:现在和boss说自己是不婚主义者会不会让他觉得我是感情骗子。
:会哦,不过我只是表态而已,毕竟关于是否答应的决议我估计就是四比一大优势通过。
:就是说啊所以快点通知!
:你!
:禁言什么的都是小事,怎么可以让boss等急呜呜呜呜?!
:抱歉…加固了一下。总之关于是否答应的决议是四比一大势通过了吧?那我就通知语言部门和情绪部门处理一下……你有什么要发言的?
:我只是想提醒一下,在结婚之前应该考虑婚后的各种情况。
:比如?
:比如离婚。
:比如意外死亡。
:呜呜呜呜呜!
:……她看上去有什么想说的,我先解除一下禁言。
:呜哇,憋死我了。喂你们两个为什么总是要这么泼冷水?我和boss在一起绝对会幸福生活下去的!要问为什么那就是因为爱!爱是有无敌的力量的!
:你是三岁小孩吗。
:我早就看你这个不婚主义者不顺眼很久了!现在已经不是你的优势回合了!
:无所谓。但我赞成另外两位的提议,有些事情还是要在答应前说清楚,不如就以婚前财产协议作为切入点吧。
:合理。
:赞成。
:算我求你们了,不要在这种浪漫的时候做这种事啊……
:不想分开得不体面难道是错吗?
:为什么还没结婚就想着要分开的事呢?
:……所以到底能不能把这个幼稚园小鬼踢出会议室。
:议长您怎么看?
:虽然我也赞成…但是我还是对这个切入点投反对票吧,三比二也不至于太难看。
:好,那就把会议精神通知下去吧。我宣布散会!
:……喂我才是议长……
情绪部门:中枢发错决议了吗…这个我怎么配合演出感动又理智的心情……
语言部门:这个回复太煞风景了吧,我是没办法了,靠你了。
情绪部门:……?
白石自认没有打龙池的癖好,尽管鞭打抽打一类的东西和捆绑很适配,但他也没有为了施虐而施虐过。偶尔的暴力是性欲这团火上浇的油,虽然痛得有点超过,但好在龙池接受良好,每次挨完还能仰着脸贴过来,凑在他怀里,她说她也喜欢事后白石安慰她的样子,好像这个时候要星星月亮他都能给她摘到。
噫,又是她在花言巧语。但白石一直吃这套,甚至第二天在拍卖会现场想把压轴拍品北极星那是条蓝宝石项链买下来,被龙池在一旁抓着手拦住不让按叫价键。他问为什么,龙池说家里放不下了,又说一条项链而已,买那么贵的做什么。
白石不管,问她:“你喜欢吗?”
龙池摇摇头,在白石平静的注视下又点点头。
他想叫价,一抬头见已经成交,便算了,许诺说下次再遇到这样好的就买下来送她。龙池笑了一声,说不要,倚过来圈住他的腰,头枕在他胸口,毛茸茸的。白石低头亲了亲,继续看拍卖。
当天晚上龙池很热情,用生疏的绳结绑着自己的手坐在地上,脸碰在在白石膝盖侧面,又被他整个拉上来按在腿上扇了几巴掌。
龙池边扭动边小声尖叫呻吟,抗议自己有什么错要被惩罚。白石说这不算惩罚,他歪了歪头,像是思考什么,最后自己说服自己好像确实有这个癖好,于是就没再思索地下手,把掌下臀肉抽得红了一片之后才收手。
龙池面朝沙发,肩一耸一耸的,背也弓起来,脸上的水和下面的水一样多。白石亲了亲她,把人抱上床。
过了几天门铃响了,外头是个西装革履的管家似的人物,送上个礼盒就走了,说是他家先生想交个朋友,和白石先生说好了要送上门的礼物。
龙池站在门口就打开看了,边拆边往回走。刚走到客厅,快要踏上软乎乎的地毯时,她脚步顿住,似乎被盒子里的东西吓到。白石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不知道什么时候饶有兴致地看过来,看着龙池细白纤长的手指从礼盒里挑出一根白金链子,蓝色的宝石坠在最下面,熠熠生辉。
他支着下巴看龙池,八风不动,问:“喜欢吗?”
龙池欢呼一声,把项链胡乱塞回礼盒里又合上,拿着它往白石身上扑,柔软的吻落在很多地方,白石闭着眼承受享受?了一会儿,把人按在怀里,捏捏她今早又上第二次药的臀肉,果然让她安分下来。
“……爱死您了。”龙池小声嘀咕,又往他怀里钻了钻。
他抱的有点紧。
或许是因为在生气的缘故,白石钳着龙池的下巴,将她往自己怀里摁,嘴里还在问:“是我做的不好吗?”
龙池眨眨眼睛,想摇头,但是动不了。
“那就是我平时太放纵你了。”
像是感受到指尖传来的力道的方向,白石得到了答案一般自顾自说下去。他的手往上抚摸,按过龙池的唇瓣和鼻梁边的凹陷,沿着眼眶边缘抚摸她眉骨在皮下凸起的痕迹。
他又用力了点,一边是他的胸口,一边是他按着脸颊的手掌,龙池背后有些发毛,像是落入了什么陷阱。
龙池想起他抱猫的时候,有的时候会刻意地挤压一下,不是很重的力道,却会让猫小声地叫出来。这一点他自己可能都没意识到,但龙池会在旁边看着,然后那只倒霉的猫就会挣脱开他往她那里跑。
半无意识半有意的,她装成吃痛的样子漏出一个气音,随后那股压迫性的力道就放松了许多。她感受到脸颊处男人指腹粗糙的手指来回摩挲,心里居然涌起愧疚。
“下次……”她试探性地说,又被打断。
“没有下次。”
他的语气笃定,龙池知道他做得出,就想要暂且逃开这心软的陷阱再和他讨价还价。白石这次没放开她了,又或许那些猫本就不是挣脱开的,只是白石自己玩够了,所以才让它们走。
至于龙池。
应该是走不了的。白石难得带龙池去机车赛场,难得正好有比赛。他本来只是有点手痒,但耐不住龙池在一旁撺掇,最终悄没声地上了场,和一帮十几二十岁的小年轻比飙车。
龙池在终点后的停车区等,那里有大屏幕直播整场比赛,由无人机拍摄。她对着屏幕拍了几张照,正找着那位低调的黑衣骑手时,身旁有个黄毛小年轻和她搭话。
“美女喜欢几号车?”
“十一。”白石的车是这个号码。
“哦,新人。是你熟人?”
“我老公。”
黄毛男生像是愣住了:“呃,啊…结婚了还让你老公出来比赛?”
“玩玩嘛,没名次也无所谓,图个开心。”龙池举了举手机,道,“主要是我想拍几张照。”
“拍照可以找我啊,我是专业的。”黄毛举了举手中一看就很贵的照相机,“五号和九号是夺冠热门选手,有人出高价让我拍他们冲线照片,你要不要雇我给十一号拍几张?我这有我以前的作品。”
“你报价多少?”
黄毛给了个不便宜的价格。
龙池心想难道我看上去很有钱吗,但黄毛还在滔滔不绝推销,她看了作品以后也确实心动,于是和他加了联系方式,让他出图后找她要钱。
龙池笑嘻嘻地把这事分享给还在候场的老板,老板倒是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有些不满地说:“薰觉得我肯定会落到后面么?
“boss比这些小年轻大一轮还多吧,甚至两轮都有,生理上的衰老还是不要逞强比较好,毕竟这也算年轻人的运动了。”
“我以前在这里姑且还是挺有名的。”
“不是这里,只是主办方是同一家而已。boss那个年代的比赛场地早就被重修私有化了吧。”
“……这种很年代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
“boss难道是想说会给我拿个第一回来吗?”
“我已经过了会为了第一玩命的年纪啊…不过如果是为了薰的话可以努力一下也说不定。”
“我要生气啰?”
“开玩笑的,要上场了。”
“玩得开心。”
一声电子哨响,涂装各异的机车从腾跃而出,闪电般划过赛道旁的定点摄像头,唯有无人机的高速跟拍角度尚且清晰。
随着机车飞驰涌动起来的是人浪,欢呼声呼喊声一个山头高过一个山头。在这样铺天盖地的热闹里,那辆黑色的机车总是隐没在强烈灯光的阴影里,即使是视线总追随着他的龙池也偶尔会找不到他在哪里。
更别说其他人了,直到白石闯入队伍前五,才有人注意到他。
“嘿,没见过的骑手,十一号!”
“第一次出场就闯进前五,是谁开了马甲来吗?”
“没见过他的车!”
龙池在终点听他们讨论,心里有些与有荣焉,得意地卷了卷马尾的末梢,托腮继续看。
黄毛给她发消息:你老公真不得了!
龙池没回他,她听解说介绍白石一直维持着高速巡航,手特别稳,应该能就这么甩开后面其他人。前面几位都是喜欢在赛道后期玩命飙车的有名玩家,如果能在赛道中期超越并且控制住超车路线,应该能保三争二。
嗯…她是知道老板开得稳,但坐在上面的时候感觉到的速度还真没有数据显示的实感。
她这个时候回复黄毛:诶,要是让你拍不到五号和七号了怎么办?
黄毛:我只能退钱咯,姐姐行行好,多给我点小费吧,我一定把姐夫拍很帅
龙池笑了声。
赛道后期,年轻人果然开始发力,改装的部件高速运转,将机车的速度提升到一个非常危险的区间。白石眼看着前面几辆你追我赶,直到被拉开了距离、后方有车也玩命紧追时,才慢慢轰大了油门。
虽然说在机车比赛中提保持安全距离有点扯,但也不是不行。
他缀在前三名后一点,毒蛇般紧咬,又像是某种优雅的捕食动物,偶尔恶趣味地加大马力像是打算紧追,前后方的车辆都会一起紧张地冲刺。解说猜这是他的假动作,是在寻找机会,龙池却被这场景逗笑了好几次,手里的可乐都快翻出来。
落在白石身后的第一人忍不住了。他极快地加速,想要从白石的侧边超车。此处弯道狭窄易翻,而且出事了肯定会连累到其他车辆。白石见他这么不要命,自己还没打算半身不遂,就车头微压,往另一侧避了避。
顿时场内响起一片遗憾嘘声,或是叹息怎么留给对方这么好超车机会的,或是怒斥没胆子的人别玩机车的,总之白石听不到,照常缀着前头人开。龙池听了又气又委屈,一边又想boss应该把这一局赢下来,堵住这帮人的臭嘴,另一边却觉得他这样安安稳稳地就好,哪有那么多意气要争。
见有人超了白石的车,后面也有骑手想效仿。白石从后视镜里看到了,心里起了点玩兴,慢吞吞做了几个摆尾的动作,要翻不翻的样子,吓得后车连忙减速想避开。刚一减速,又发现白石的车马上恢复平衡,扬长而去。他们实在气得牙痒痒,却又没什么办法,只能忍气吞声地跟着吃车尾气。
眼见到了最后的直道,是无论谁都要冲刺了。白石压着手柄提速,转眼就和先前超了他车的第四名并驾齐驱。
他眼角一丝余光未给,还在慢慢提速。
从前学机车的时候,老师就说他手稳。虽说突然提速确实出其不意,但是慢慢给油带来的逐步拉大的速度和距离差更让人绝望。他当时偏好在每个弯道极限超过他人、或超过自己的快感,现在年纪上来了,却好像回到了最初跑直道的时候,目光只是看着前方、前方。
突然有种很熟悉的感觉。
白石觉得这好像载着龙池在海边公路疾驰,有着一样的直道,两旁的灯光。只是那里很安静,只有潮水的涌落,海鸟的鸣叫,还有腰间依赖的重量。风把龙池的长发撞散,他从后视镜瞄到,就问:“你的头绳去哪了?”
龙池听不到,她以为白石问她之后要去哪,她说哪里都可以,只要和您在一起。
白石发现他在这种时候走神了,都要怪龙池,但好像也不是她的错,只能假模假样地单方面原谅她,也原谅自己,继续往上加速度。
他的疾驰像是夜晚涨潮的海水,由远及近,命中注定。
第三名想加速,但机车摇摇晃晃几下,真的快失控了。白石不退反进,雨燕般掠了过去。虽然这么说残忍了点,但比起跟在翻车的骑手后面遭殃,不如在前面听着后面的撞击声继续前进。
前方是五号和七号,黄毛说他要拍三车同框了,赚三份钱。
龙池不由自主地跟着所有人站起来,这里人挨着人、人挤着人,浪潮般将她吞没在道路尽头,她连大屏幕都看不见了。
等到她好不容易从人群中钻出来时,面前已经停了好几辆车。一身黑色机车服、好像在寻找什么的白石与她对上眼,连忙走过来拉住她,把她带离人群。
“怎么样?”龙池问,“我没看到,第几名?”
“之后再说。”
白石低头,先给了她一个深吻。龙池半羞涩半惊愕地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眨呀眨。
“boss……?怎么了?”
白石把她抱住,深蓝色的发丝在他额前鼻尖摇摇晃晃。他用手指勾了勾,含糊地贴在她颈边:
“薰的头绳去哪了?”
刚被人抱去洗完澡回来,还不到夜半三更。龙池全身骨头发软,连指关节都麻酥酥的没什么力气,猫儿似地抓着被子,半眯着眼去看身边的白石。
男人专心致志看电视,是她最近无聊常看的狗血剧,屏幕上正播到女主大杀四方往渣男头上倒红酒。龙池缩在被子里问他:“boss怎么有兴趣看了?”
“目前觉得就这段还不错,像你。”白石说,“薰看了剧透的,男主是她上司吗?不是我就不看了。”
龙池说男主确实是女主上司,白石赞许地点点头:“这次眼光不错。”
龙池被逗笑了,坐直起来伸臂去拿床头柜里那盒很久没动的烟,又略顿了顿,转而去拿打火机,装模作样地在面前点了几下,机械声果然吸引到白石。
他没转脸看过来,熟稔地朝她伸出手,食指和中指欲从她嘴边把烟夺下——摸了个空,只感到指节上传来柔软湿濡的触感。这下白石看过去了,龙池握住他的手,改亲为咬,齿列轻轻碾磨他的关节,留下湿红的痕迹。
白石抽出手,刮了一下她的鼻梁。龙池皱了皱鼻子,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感觉面前落下一道炽热的阴影,是白石又来了精神。
“又来?”龙池陷在枕头里,腔调带鼻音撒娇,“刚洗完澡的…之后又要洗,好麻烦。”
男人不打算听她反论,手指从她红扑扑的脸颊一路向下滑,掠过同样浮着红晕的耳后和颈侧,顺着锁骨的凹陷落到了她胸口,捻起一枚朱果在指间把玩。
“反正是我抱你去洗,有什么麻烦的。”他俯身去吻龙池身上本就痕迹遍布的雪白肌肤,新印记比先前的更艳,层叠如春花。龙池眼见他背上的纹身也随着他低头俯身的动作露出些,手便闲不下来了,轻飘飘地在他背上划着圈。白石一动,她就能感觉他的背部肌肉随之运动发力,或隆起或凹陷,很有意思,更加爱不释手。
白石这下是觉得兴真起来了,一只手轻缓地爱抚着龙池一侧的胸乳,另一只手大开大合,顺着她身体曲线从背后摸到侧腰再到臀腿,又反方向朝上,来回几次将这一大片皮肤都揉红了。龙池被他摸得小声哼哼,扭着腰往他怀里蹭,他只好松开玩她奶子的手,任人挂到他身上又亲又摸。
他和床榻之间空间并不大,龙池却仿佛一只灵动的活鱼,赤裸的身体与他紧紧相贴的同时又时而狡猾地退开,白石甚至能感到龙池的腿有一下没一下地蹭着他的性器,触感像丝绸划过;还有她唇齿指尖对他肌肉的格外照顾,触碰所留下的酥麻感能隐隐勾勒出男人腰腹肌肉的轮廓——最糟糕的是她张口衔住他胸肌顶端,轻缓地吮吸让男人大脑几乎停摆。
白石拎着她的后颈把人扯开按回床上,龙池咬着唇委屈地看着他,像是在说自己意犹未尽。被她含过的乳头在空气内微微发凉,白石讨厌这种奇怪的感觉,但一想到是她亲的,心又控制不住地柔软下来,于是只伸手将她唇瓣揉开,低头深吻片刻。
龙池屈膝蹭着男人的腰,感觉到他的唇齿一路向下,在她胸前同等报复回来。舌尖挑动朱果,又轻柔包裹吮吸,她能感觉到自己心跳随之加快——boss能感觉到吗?他应该是可以的,因为龙池听见了男人低低的笑声,随后她才意识到自己口中不知何时已经溢出呻吟,正是这个才让白石感到愉快。
“…我们再做一次好不好?”
白石突然问。
他的手指叩在女人腿间的门扉上,那里紧致柔软湿热,是他的温柔乡埋骨地。那里已经有些湿热动摇,龙池仿佛能感觉那里有第二个心脏在跳动。
他们之间对这个问题有个默契,如果她说不好,白石会帮她用手或者用嘴解决,她要同等回报;如果她说好,那就是真的再做一次,从前是指再用掉一个避孕套,现在他们都做了长期的避孕措施,指的就变成了白石要在她体内再射一次。
龙池不可避免地去想象一个小时前大脑紧缩的高潮,白石指腹的茧此时还格外有存在感地按揉着,让她有些混乱地夹了夹腿,缝隙里又沁出汁液。
“我知道答案了。”白石吐出一口气,指尖拨开她并未完全闭合的肉瓣揉弄着。他的餍足只存在不到一个小时,现在又成了只索取的野兽,在她身上粗喘吐息。
龙池的大腿内侧被他按着,以一种微妙的张开的姿势向他袒露腿心。男人的手指叩开门扉后温柔地上下刮弄着,龙池只觉得热源从身体各处向腿间汇集,最终密密麻麻地注入那枚肉蒂,灼热地让人想用指腹紧压。
白石垂着眼,速度并没加快,这使得那股灼热越来越明显了。龙池的身体先于她的大脑追求快乐,那片殷红的嫩肉自顾自抽搐起来,带来杯水车薪的快乐。白石见到之后又笑了,直让龙池脸也发烧,恨恨地抄起枕头拍了他一下:“有……有什么好笑的!您快点就成了!”
“没有。”白石用有着薄茧的手捏了捏那肉果,龙池立刻惊喘起来,“只是觉得薰的身体很有意思,也很可爱。”
他话音未落,便后退了点低下头,说话的吐气声落在淫肉上,下一瞬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吸吮以及闯入肉道内的手指,食髓知味的身体瞬间欢喜地迎合上去,爆发出条件反射的快乐。
龙池猛地弹了一下,又被他压着小腹死死摁着。她不敢用力并腿,但是自己控制自己打开身体的感觉更令人羞耻。龙池喘息着想去抓白石的头发,也不敢用力,不禁气急败坏,要将白石按着她小腹的手扒开。
白石听话地把手移开,转而握着她的腰。龙池不依不饶,白石却不退让了,手指坚守阵地,牙齿报复回来,在阴蒂上轻轻一碾——龙池两眼发白,缴械投降,小腿肚抽了抽,手也没了力气,虚搭在他手上。
白石又含了一段时间,将她快感延长,直到觉得龙池手上又来劲了,才直起身子,擦了擦自己湿漉漉的下巴,手掌拍上她屁股:“又闹。”
“……”龙池沉默半晌,挺腰蹭了蹭他,装可怜“疼。”
“哪会疼。”白石无奈地笑,却还是揉了揉她那被自己握出红痕的细腰,“还疼吗?”
“嗯……多揉揉就不疼了。”龙池哼哼着来抱他,雪白的胸乳蹭在他胸口,两点欲望所在存在感极强。白石享受了会儿,又看她捧着那对奶子来碰他,点对点地绕着,像是在玩,不禁扇了她胸口两下,故作不满:“薰是故意的吗?”
“哪有……”龙池委委屈屈,拉着他的手去摸那刚被他扇了的胸乳,“明明是boss欺负我…又打疼了,不安慰一下可不行。”
哎,很会装的一只猫。
白石冷笑一声,伸手往下拧了一下她,道:“下次这里也该打,打完再给你好好揉揉,你说好不好?”
龙池胡乱念叨着什么这次也行之类的,乖乖地把身下那口先前就被操开了的屄送上去,被男人边拍边揉着哄,没什么阻碍地就把他那根性器吞了下去。两人不约而同地因快感喟叹了一声,十指不知何时纠缠在了一起。龙池的手短暂地使了力,捏了捏白石,示意他能动了。白石感觉到暗示,侧过头亲了她一下,这才动起腰,缓慢地抽动。
才恢复没多久的身体又被抵开,龙池不适应地扭了扭腰,不知为何却感觉快感一下增强,又吓得不敢动了。白石笑着抬起她的臀部,一边轻轻朝里面撞着一边摸她的后腰。那熟悉的快感增强的感觉又来了,龙池像是被吓呆了,身体颤抖着,呼吸也急促,金色的眼睛却圆睁着看白石,好久才眨一眨。白石好心情地告诉她:“薰每次被摸这里都会很高兴。”
他的手掌还在摩挲着,常年持枪持刀的手掌上细茧密布,带来的温热的刺激远超磨蹭床单。龙池体内腔肉瞬间紧绞,白石只感觉腰眼发麻,瞬间倒吸一口凉气。
“夹那么紧干嘛?困了?想速战速决?”白石调笑着看过去,龙池知道在这种时候不能提速,也不能提快,但她总是要作一下的,脚后跟在白石后背蹭着,说道,“……慢,我困了嘛,都这个点了…”
白石看了看时间:“是吗?”
“嗯。”龙池乖巧点点头。
他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手覆盖上她阴户,爱怜地抚摸着。龙池眼尖地瞧见他腰腹肌肉有绷紧,背部的触感似乎也不同了,心下有些虚,把腿放下往后爬了爬,道:“哈哈,其实也不是很晚,boss,平时这个点我还在书房呢。”
“是啊。”白石低头看着自己的性器从她身体里退出几寸,叹了口气,“平时都不做的,休息日了怎么能放过你。”
龙池:?!
话音刚落,龙池便感到脚踝处传来的力量。他握着她的脚踝把人扯了回来,两人相连的地方顺势传出一道不轻的拍击响声。龙池脸更红了,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身下就传来同时被玩弄阴蒂和操弄穴腔的快感,把她的讨好告饶撞成了一片粘糊的呻吟喘息。
白石这个年纪了还精力不减,保养得当的皮肤覆盖在常年锻炼保持的肌肉上,有着与年龄不符的紧致与年轻。龙池伸手抹走他锋利下颌线上将坠不坠的一颗汗珠,又仰脸含住他喉结。
男人身体紧绷了一瞬,他短暂地停下来,抬起一只手捏捏龙池也布满细汗的后颈,诱哄道:“一点。我们一点前结束好吗?”
“不要。”龙池讨价还价,“我一点就要睡。”
白石皱起眉,有些苦恼。龙池抬手把他眉心揉散,乞求地看向他,眼尾湿红妩媚扣人心弦。很没出息的白石又退让了,道:“那看薰努不努力了,好不好?”
龙池蹭了蹭他,不吝啬地献吻,身子骨也彻底软下来,收拾了自己的清醒理性,只留下躁动的欲望占据主导权,显露在皮肉与姣好的面孔上。
她投其所好,交出了控制权。
身下楔入的女性娇娆妩媚,虽然缺了先前那点可爱的小心机,但却以纯然依赖的眼神看过来,令白石心动神驰。他看了看时间,觉得不够,但又不能食言,只能轻轻叹息。
“…又打量好了来作弄我……”
他缓缓俯下身,心甘情愿钻入猎人的陷阱。
快到下班时间,龙池来白石办公室,想让他签一份文件。她敲门,机括声响起,指示灯由红转绿,沉重的木门弹开一个缝隙,无声地邀请她进去。
龙池推门探头,刚想喊人,就看见白石拿着手机在打电话,对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又指了指一旁的沙发,让她坐下等。
龙池乖乖坐到沙发上,远处白石打电话的声音模模糊糊,混在落地窗外的雨声里,更加让人听不清,只依稀能听出来电话那头是东京上级——龙池大概知道是谁了。
白石地位和个性使然,尊重是日常,现在这样尊敬的语气却少见。他偶尔在与对方的交谈中还漏出几声低笑,与平时纯然的愉快不同,这回却带着点窘迫的味道,显得他现在像是罐味道新奇混杂的糖豆,让人想一颗一颗往外倒。
龙池背对着他坐在沙发上,一边“品尝”糖豆,一边看向茶几上的混乱:这里摆着一副拼了小半的拼图,图片像是某部游戏的宣传画。龙池不太认得都是谁,但记得自己前段时间看白石打过这游戏,因此有点印象。她回头看了眼还在打电话的白石,只觉得拼图在召唤,于是把文件放到了一旁,从白石还没动手拼的角落处开始了拼图。
她专心致志投入进去,没意识到白石一直在用余光看她。见她把注意力放在了拼图上,白石无奈地笑了笑,压低声音对电话那头说:“组长,我知道了。您这里还有别的吩咐吗?”
老人精神矍铄、中气十足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怎么,要下班了,懒得听我这个老头子说话了?”
“没这回事。”白石看着龙池的背影,说话半真半假,“有份文件等我签字呢。人家小姑娘在办公室里站好久了,一直在看我,可怜兮兮的。”
说实话,山口组长并不觉得白石是有多余的怜香惜玉情感的人,但白石既然这么说了,他之前也已经把事情都交代完了,就大度地装作相信了,又调侃了他几句,这才挂了电话。
白石收起手机,去看龙池。她头发散下来,在淡黄的灯光下有着绸缎般的光泽,时不时随着她的小动作在西装的衣料上滑动。此时此刻她好像陷入了苦恼,一手拿着一块拼图碎片,左看看右看看,像是不知道选哪片好。
白石悄悄走过去,皮鞋踩在地上,刻意地没有踏出声响。他像是只从背后接近猎物的捕食者,悄无声息地站在了龙池身后,居高临下地扫视了眼拼图——龙池拼得不算快,但正确率挺高。她正在纠结的两块拼图分别代表两只魔兽的头部,它们特征鲜明,游戏玩家绝不会在这里犹豫;但是角度相似,都能和现有的拼图对上,对于龙池这种非游戏玩家来说,就显得让人纠结。
他俯下身,一只手撑着龙池左肩后面的沙发靠背,另一只手去拿她右手捏着的拼图,说道:“是这个。”
耳边突然传来声音,龙池吓了一跳,猛地转过头去。白石的侧脸近在咫尺,长长的睫毛都纤毫毕现。她愣在当场,手指也不知不觉地用力。想拿走那块拼图的白石发现她捏得太紧,一时之间竟然拿不下来,有些疑惑地“嗯?”了一声,微微侧头看去:“怎么了?”
“没……没什么。”龙池缓慢地眨了眨眼,视线闪烁得像是受惊的小猫。她往另一侧躲了躲,后脑却碰上了绝对不是沙发靠垫的东西——这让她更慌张了,僵直得不知道该往哪里去比较好:“……就是发现boss今天的香水挺好闻的。”
白石:“……”
白石:“我没喷香水。”
龙池:“……”
年长者巧妙地对着年轻姑娘的指尖用劲,像是揉散花瓣一样捻去了她不自知的紧张力道,轻巧地拿下了拼图,又不忘记给她递个台阶:“但是办公室的香薰是你送的那个,我记得你说这是和你的香水同系列的吧?我很喜欢。”
男人说话故意带歧义,又装得坦荡地把那片拼图归位。龙池怀疑是他办公室热空调开太高,不然怎么会觉得自己快要呼吸不过来,连吐出的二氧化碳都高热。她抓起旁边的文件和笔,边递给白石边小声道歉:“rry,boss擅自拼了一点,您不介意吧。”
“就算我介意你不也是已经拼了?”白石翻看文件,语气淡淡的。
龙池不安地抓住外套衣角,心想难道自己这次过分了?不应该啊,就是拼个图,难道是重要的人送的礼物所以任何一点都不想假手他人来完成?
白石都不用正眼瞧她,光看她手指纠结不安,就猜出她又想错了,于是不逗她了,赶在她道歉前说道:“好了,就是个普通拼图,又不是什么宝贝,你拼了就拼了。我要是介意这个,还叫你进来等干嘛。”
他把文件和钢笔还回去,没让她走,反而主动邀请道:“今天我送你回去吧。”
“诶?”龙池感觉天上砸馅饼,表情管理都差点崩盘,“怎么这么突然?您是有事要和我说吗?”
“你昨天不是说你的车送去维修保养了吗?”白石收拾了下桌面,拿起自己的大衣挂在右手手臂上,说道,“这么大的雨,打车也不方便,我先送你回去。”
龙池受宠若惊——今天她很健康,没有崴脚也没有受伤,但即使如此白石也主动提出要送她回家?
“那,那等一下我?”她的拇指不厌其烦地来回转动着钢笔笔帽,斟酌用词再三,“我把文件先放好,然后我收拾一下包……boss您去车上等我还是、要不我准备好了再叫您吧?”
白石微微歪着头看她,观察打量的神情一闪而逝,随后说道:“我在你办公室门口等你就行了。”
龙池收拾文件和包的过程兵荒马乱,不过就算如此,她还是没忘记在白石视线的死角再给自己补两泵香水。如温暖水流般浸润五官大脑的玫瑰香慢慢扩散开来,她在这香味里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仪表,这才背起包推开虚掩着的办公室的门,向白石表示自己准备好了。
在外面等人的白石受到了法务部员工们暗戳戳的视线洗礼,但或许是他经常被人注视的缘故,他没感到有什么不适,只是在想难道全天下的男朋友接女朋友下班都是这样吗,被她的同事打量是不可缺少的一环?他自省自己,发现自己确实没体验过这个——他的前女友是富二代自由职业者,别说同事了,就连“接人下班”这个概念都不存在。
但,为什么要拿男女朋友类比?
想到这里,龙池恰巧推门走出来,他就把这个问题抛之脑后——有什么关系,反正是他乐意。
龙池现在自然很多了,她微微落后白石半步距离,站在他左后方,和他一起跟法务部同事们告别。两人等电梯的时候她就不落后半步了,肩并肩和他站着,中间隔着她的挎包。龙池低头看了一眼,又瞟了瞟白石的表情,飞快后退一步,又横移两步,再向前,站到了白石的另一侧去,这下两人之间就没有挎包挡着了。白石觉得好笑,不免看了一眼她,正好和她观察的视线撞上。龙池立刻邀功似地笑:“这样走路的时候我的包就不会撞上boss了。”
白石挑了挑眉,不置可否,但默不作声地把大衣换到了左手手臂上,右臂自然下垂,和龙池的左手相差毫厘。龙池摸了摸下巴,一会儿觉得这是boss给自己的暗示,一会儿又觉得这是自己自作多情,应该就是他右手累了,所以换只手平衡一下。
她胡思乱想,没注意到电梯来了。白石也没出声提醒,抓着她的手腕就把人拉进了电梯。
龙池:……
龙池:……
龙池:……不松手的吗。
白石没松手,龙池不敢也不想挣脱,两人站在电梯中间,乍一眼还是挺亲密的样子。由于这不是高层专用电梯,所以一路上还是停了挺多次的——但没人敢上,不是愣住了,就是见了鬼似地逃走了。
“完蛋,这下要有绯闻了。”龙池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boss打算怎么样,要下封口令吗?”
“公司又不禁止办公室恋情。”白石笑她电视剧看太多,没注意到自己的话让年轻下属眼里闪闪发亮,又紧接着道,“绯闻这种捕风捉影的事情没必要太关注,如果你听着会不舒服的话,就照你说的做也行。”
龙池看着他,缓慢地眨了眨眼睛,把手抽了回去。
白石手里一空,有些不适应地虚握了握。他低头去看龙池,想看她的表情,却只能看见小半张脸,而电梯门的倒影又太过模糊,让他无从观察。
——说错话了吗?
b2到了,龙池迈步走出电梯厅,摊手感受了一下地下车库流动的空气。穿堂风吹起她的围巾,她回过头道:“车库怪冷的,boss的车远吗?远的话把大衣穿起来吧。”
白石走出电梯厅,确实感到一股阴冷从身体与衣服的缝隙中钻进来。他看看还是短裙的龙池,道:“你在电梯厅里等我,我去开车过来。”
龙池条件反射想拒绝,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白石推回了电梯厅。
自动玻璃门缓缓关上,龙池看着白石披上风衣、快步离开的背影,某些不愉快的记忆一闪而逝——她轻轻吐气,有些疲惫地坐到了电梯厅的长凳上。
电梯厅陆续有同事到达,见到她在这里难掩意外,但大多都是礼貌寒暄问候,互道“工作辛苦了”,没问她怎么还在这里。
她看到公司大群里已经闹翻天了,大约所有人都知道今天她是和白石一起下的楼,又是等人又是牵手的,所以才显得自己一个人坐在这格外尴尬。
龙池打开和白石的聊天框,不敢在里面打字,怕那边显示正在输入中,又觉得他肯定不会看到。但她最后还是没发消息,转而打开了打车软件,茫然地停在主界面上,不知道该不该走。
另外一边,白石坐在车里,等空调能完全运作。忽然,他这侧的车窗被敲了敲,是外勤组的一个高层组长,笑眯眯地对他挥了挥手。
白石降下车窗,看到在他车旁边停着的那辆骚包的红色法拉利跑车,很快就把它和面前的小组长联系了起来:“你的车?”
“是啊老大,新换的,怎么样?”小组长笑嘻嘻地介绍了一通自己的新座驾,又道,“倒是老大您怎么还没走?在等人?”
“要去接龙池。”白石道,“车里还没热起来,我在等。”
“是吗,怪不得。”小组长道,“我就说我从电梯厅下来怎么看到龙池小姐孤零零在那坐着呢,原来是和老大您有约啊。不过别让姑娘等久了哦?”
“?”
“公司群超——热闹的,大家都知道龙池小姐和老大您一起下的班,结果在电梯厅却看到她一个人在那里……什么的,哎呀,别说是我和您告密的。”
“……”白石想了想,冲他点点头,“多谢。”
他踩下油门,黑色轿车冲出去,驶向电梯厅的方向。
远远地,他就看到龙池坐在电梯厅里的长椅上低头看手机。又开得近了点,白石才按了按喇叭。
龙池抬头看过来,动作停滞了一两秒,像是卡带的电影,随后才拿起包小跑过来,在他的示意下坐进了副驾驶。
“您的大衣我放到后面去可以吗?”龙池问。
“空调还不算热,你披着好了。”白石道,“本来想等车里热了再过来的,但好像还是不行,你先用我的衣服盖着腿吧。”
“诶?这怎么行?”
“没什么不行的。”白石顿了顿,然后才问,“等久了吧?抱歉,电梯厅也不算暖和的。”
“没这回事,很感谢boss特地来接我的。何况本来就是您送我回家,我更加不该提要求了。”
“是我主动提的,カ……龙池你任性一点也没关系。”
“谢谢boss。”龙池笑了笑,把他的大衣盖在了身上,轻轻地抚平上面的褶皱,“……好暖和。”
“热的话和我说。”
“……好。”
黑色轿车驶出车库,闯入喧嚣城市的雨幕中。
龙池住在市中心的公寓,离公司所在的写字楼并不远。她向门卫报备了门牌号之后,白石的车便得以顺利地开进公寓的地库。
白石将车停好,龙池也把他的大衣叠整齐了,搁在她的腿上。她偏头看了看白石,后者左手还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从手刹上移到他的大衣上,也抚了抚。
微妙的力道透过羊毛大衣传到她腿上,龙池并了并腿,偏头去看驾驶座的男人。白石也看着她,先开口:“不下车吗?”
“不……我只是在想,是不是该邀请boss上楼去喝杯茶,什么的。”龙池觉得车内温度有些高过头了,弄得她血液也往头顶冲,大着胆子伸手,用食指的指尖去碰白石右手的指尖。
白石看她低着头,侧脸被空调热风熏得红了一片,玩心顿起,于是把手腕反转,右手手心朝上,屈起手指勾了勾龙池。
龙池顺势摸摸他的指腹,笑道:“有茧。”
她的手指继续向白石手腕的方向摸,三根最长的手指轻柔地滑过他的指腹、指节、手掌,如同玫瑰花瓣轻轻坠在他手中。
“消掉不少了。”他礼尚往来,也摸摸龙池的虎口,“你也有一点了。”
“练枪练的。”龙池看了白石一眼,一双眼似嗔含情,快三十八岁的半老男人被看得心都软了。他忍不住笑了一声,道:“那怪我?”
“当然啦,因为boss消掉的茧到我手上啦。”
她把这两件事的联系说得无理且暧昧,但白石垂眼看着两人轻轻碰在一起的手、感受着指尖传来的温度,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
龙池看着他,缓慢地眨了眨眼,续上先前的话题:“可是我家没有茶。”
“白开水也行。”
“这么不挑?”
“第一次到你家,已经不带礼物了,我怎么还敢提要求。”
“boss也可以任性一点的。”龙池想了想,说,“因为您是我的boss,是上司。”
两人下了车,龙池刷卡带着他进了电梯厅,然后乘电梯一路往上。她边折围巾边介绍:“我家是两梯两户,我一个人住,大约一百多平,待会儿您在门口等一下我,我去收拾一下里面。”她有些羞赧:“家里还是……有点乱的。”
白石微笑表示理解,乖乖在门口等了十分钟,途中还和龙池的邻居撞上了。
邻居:“你是……”
白石:“你好,我是……”
邻居:“你就是龙池小姐喜欢的人是吧,哎呀……真是一表人才,龙池小姐给我看过你们的合照呢。”
白石:“……是什么样的照片呢?”应该是烟火大会?他记得他们两个人之间最早的单独合照就是那张。
邻居:“哎呀……是龙池小姐的毕业照哦,真是过去很久了呢。”
……
龙池开门的时候,邻居早就进门了。她看着白石的神情,有些不解地歪了歪头:“怎么了?”
白石看着她,缓慢地眨了眨眼:“没什么……我可以进来了吗?”
“当然。”龙池将他迎进来,“我这里没有男士拖鞋,鞋套也用光了,boss直接进来就好。”
“我还是脱个鞋吧。”白石瞄了瞄鞋柜,里面有许多和龙池现在穿着的相似的毛绒绒拖鞋,除此之外就是皮鞋、皮靴、运动鞋一类外出的鞋子,甚至还有一双闪亮的银色高跟摆在里面,他没见她穿过。
白石收回视线,将皮鞋脱了放在玄关,嘴里说了句“打扰了”,这才走进室内。
龙池给他倒了杯兑水的小青柠汁,又拿了盒草莓。两人坐着边吃边聊了会儿,白石看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将杯中的小青柠汁一口饮完,站了起来。
“要走了吗……嗯,也是要走的时间了呢。”龙池想着白石刚搬去近郊,确实不能留太久,于是也站起来要去送送他。
“rry啊,下次会准备男士拖鞋的。”她站在玄关看白石穿鞋,想伸手摸摸他发顶,又收了回来。
白石没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只是问:“还有下次?”
龙池笑道:“是我今天招待不周,boss下回不愿意来了吗?“
“这算招待不周的话,下次カ、龙池要准备什么,亲自下厨吗?”
“也不是不行,但是我可是很受欢迎的哦。不过既然是boss,那可以免预约上门,怎么样?”
一袋饼干突然被龙池塞进白石手里,她不等他的回复,笑着把他推向门外:“饼干里有酒酿味的芝士哦,所以回家再吃吧。”
“……怎么还推我走的。”
“夜路行车不安全嘛。”她站在门口,神情有些依依不舍,但还是朝他挥手,“拜拜,boss,我会给你开门的,快回去吧。”
电梯到了,白石走进去,看见龙池还在门口等着,要目送他走。他缓慢地眨了下眼睛,也注视回去,直到电梯门严丝合缝地合上,再也看不到她为止。
他回到地库,坐进车里,这才打开袋子。那里面塞满了爱心形状的饼干,有着满满白色夹心和淡淡的酒香。
“……真想现在就吃啊。”
他遗憾地叹口气,启动了轿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