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寝室时惊见一地狼籍。老四趴老马腿上呜呜哭。老马正轻轻拍着她规劝哄骗。我大吃一惊,赶忙上前抚慰规劝。
“怎么了?”我小声问老马。
老马使个眼色让我出去。
老六老三一干人在楼道拐角也正哭得热闹,晶晶说:“靠,又吵了。”
说的是老三和老四。
作为一个女同学,长期没有对立面是不太可能的,就算明的没有,暗的也得有。老三和老四是明的。
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最早是因为什么只怕她们自己都记不清了,想来无非是你说我什么我说你什么之类的小事,但是日积月累,由量变导致质变,如今两人冤仇比海深。
这一次据老马说是因为上学期的毛泽东思想概论,两人选的是一个老师一节课。众所周知,毛概这种课,比较正常的人是不会怎么认真去听的。尤其人到大三,大家能勉为其难进教室就很不容易了。麻烦出在期末,老三有男友同学代答点名,老四就没有了,因此平时成绩一分不给。老四急了,找老师说理。说着说着就把老三也扯了进来,不但揭发了老三,还连老三男友及其室友一股脑儿交代了。
偏偏一个认识老三的外班同学路过,听见喊老三的名字,好奇,遂站住细听,然后一五一十告诉了老三。
老三大怒,遂开战。
女生寝室有点小风波是正常的,连伟大领袖都说过:“党内无派,千奇百怪;党外无党,帝王思想。”何况我们这么小小一个寝室呢。生活是这么无聊,日子长了谁都难免有点小变态。
在这场风波中老四一方比较不被看好,这孩子心高,很勤奋努力,但是不大管别人的感受,每天她黎明即起出去学习,起床的动静好象是搬家公司来了。等到她走了,屋里的五个人一起闭着眼睛抱怨“什么人啊这是?”
基于此,大家对她的态度渐渐有了变化,一旦看一个人不顺眼,那就越看越不顺眼。她的许多习惯大家都开始觉得各应,加上这次她是过了点儿,所以这次大战时大家普遍站在老三的立场上,我进屋的时候大家都在外面安慰老三。老马平时是大姐的身份,不好扔下老四不管,正开导着呢。
我臊眉搭眼言不由衷地安慰了两句,觉得很无聊。不是别人无聊,我说我自己。
我的对立面是武茜,我们的孽缘从大一的出国名额开始结起。说起来也不是什么杀父之仇夺妻之恨,尽管最后谁也没出去,但是到现在为止,武茜见我必咬牙切齿。得机会便或明或暗损两句。
我想是因为我现在比她混得好,至少看起来是这样。尽管我写字除了虚名也没真得着什么,但是对武茜这种把出名当作头等大事来抓的孩子看来多少会有些不平衡。每当有人恭维我“才女”时她必把小眼睛翻得只剩眼白。
我只当没听见她的叨咕,呵呵,我并不希望把自己降到她的水平线上。其实我不喜欢被人叫做才女,古往今来才女都长得比较拿不出手,我比较愿意以前他们叫俺“美女”虽然是违心的,但是听起来爽啊好爽啊真爽不是假爽。
人到大三,总觉得无聊,生活是这么单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