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这一切都算在了明空、呸,老秃驴身上!
柏若风当然没学那些诗词舞蹈音乐,他从会说话会跑步开始就身体力行诠释着叛逆,技能全点在了武艺上,天天把长枪耍的虎虎生风,对准稻草人就是猛扎狠扎,勤学苦练,就盼着哪天带刀千里迢迢奔去京城找老秃驴问个清楚,要人把那荒谬言论吞回肚子。
十三年过去,不知明空大师是否和皇帝说了什么,镇北候府迎来圣旨,指名道姓要求把柏若风送入京城,给十四岁的太子殿下做伴读。
此刻明空大师屋内有客,那他等会再来也是可以的。他已经带着疑惑不解等了十三年,也不介意再多等几炷香时间。柏若风蹙着眉直起身,刚要走院门去前边看看,却听到脚步声匆匆往这边而来。
他左右看了看,院内不大,只有几丛矮草。脚步声将近,眼看就要进门,他灵活翻出红墙,跳出了寺庙外。
寺庙外就是树林,林中一条崎岖小路通往山下,是和尚们上下山的地方。柏若风信手折了根长草,晃着在树林外徘徊。
春日阳光明媚,晒在衣服上暖洋洋的。和尚们都在上早课,后院很是僻静,尤其是掉红漆的后门附近,他徘徊时几乎听不到别的声音,只有自己缓慢的脚步声。
忽然,小动物在草地上跳动时踩响枯枝烂叶的声音传入百无聊赖的人耳中,柏若风停住脚步,认真倾耳细听一阵,澄澈的眸中便亮起光来,唇角微勾。
他在边关常跟随长辈打猎,耳聪目明,这点声响逃不过他。仿若发现一件有趣的事情,柏若风转了方向,寻着声音迅速追入树林。
果不其然,入了树林几十米,他看到一个白团子绕着树换来转去。本以为是兔子,然而他走近了,却发现这‘兔子’身上有一些不太明显的黑纹,嗷嗷叫着。
柏若风立刻意识到这不是白兔,而更像是某种大型猫科动物的幼崽。
树林里怎么会有猫科动物?柏若风牢牢盯着那白团子,好奇心前所未有膨胀。他迅速往前跑了几步,就在即将揭开谜底的时候,一脚踏空,整个地面都塌陷下去,连带着他整个人摔在了坑底。
“咳咳咳!”摔坐在坑底的柏若风用手扇着面前的灰尘。尘埃散去,他条件反射往头上看,却对上了树上某个人的视线。
那人年龄不大,看着和如今的他差不多,正饶有兴致坐在被白团子扒拉的树上,抱臂看着坑底的柏若风,背着光,神情看不大分明。
柏若风扶着腰起身,拍了拍衣上灰尘,打量四周土坑,方方正正的一个坑,底下铺着些干草,显然是人为。
还好下边不是捕兽夹,而是干草,高度也摔不死人。柏若风心快速跳了一下,即便庆幸,这个意外也的确够叫他心惊胆战,以至于身上还有些发软。他仰头再向那人看去。见那人四肢并用从树上下来,没了身影。
不会走了吧?柏若风忍不住喊了声,“喂——”
坑上冒出那人的前半身,是个少年郎,五官深邃,凤眼如渊,带着隐约的傲气,俯视着坑底的人。他一席锦袍,想来出身非富即贵,敞开的外裳里兜着只嗷嗷叫的白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