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熟悉的‘教导’又来了。柏若风对这世血缘上的‘哥哥’颇有些无奈。他向来是照顾人的长兄,万万没想到有一日投胎转世,还能做人家弟弟。更奇妙的是,因为有记忆,所以柏云起在他眼里实在就像个豆丁。
只是自持兄长身份的豆丁长开了,时不时就以‘长兄为父’为理由想教导他。那份割裂感随着年岁增长,如影随形。
“行了。”柏若风飞快拍开他的手,反教训道:“别学娘。你也才多大,尚未弱冠,就不要摆出这么副大人模样训人。”
“柏云起,从北境到京城,你知道有多远吗?若叫我知道你是自己偷跑出来的,爹不关你禁闭,我来关。”
闻言,柏云起背着手,面色古怪。
“你不会真是自己跑出来的吧?”柏若风忽然有了不妙的预感。
柏云起点点头,又摇摇头。他揽着柏若风肩头,带着人往外走去,“边走边说。先把它放好,我们出府。”他看出了小白虎的珍贵,当然知道这宠物不能随便叫人看到。
曜国科举有文科举,也有武科举,会试每两年一次。
曜国的官位没有世袭一说,爵位倒是可以世袭。所以柏云起只能做镇北候世子,却不能直接做镇北将军。想要入朝为武官,两种法子。
第一种法子是参军,战场杀敌,按杀的人头记军官,从最低层开始往上爬。这是柏望山当年晋升的途径,他想让儿子随军跟着自己,走这条路晋升。
柏云起年方十六。此前,柏望山见他还小,拴在身边不敢让他随意离开杀敌,所以攒的军功就极其有限。
柏望山总说,以后机会多着呢,以后机会还有,慢慢学,不急这一时。
然后北越就投降了,北疆风平浪静到现在。家国无恙是好事,然而柏云起的将军梦不见踪影。镇北将军面对着大儿子的怒目,一时说不出话来。
第二种法子,就是走武科举的路,
柏云起瞒着家里偷偷跑去参加了科举,谁也没说。
直到一路武童试、武乡试、武会试,到武殿试,他才收拾了包袱,得意洋洋告诉父母:“其实我去年就考到武举人了,现在打算去京城找二弟玩,顺便拿个武状元回来。”
柏小妹骑在木马上晃来晃去,听不明白‘武举人’是什么。柏夫人端着茶盏,闻言茶都忘喝了,以为自己耳朵出现了幻听,欲言又止。
柏望山反应最快,先是愣住,反应过来后又气又笑,笑柏云起真有本事,气柏云起这兔崽子瞒着全家。他脱了鞋就抽过去,“你小子!”
柏云起是一路被柏望山撵出门的。
说到这里时,两人已经从侯府走到热闹的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