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宥丞的存在,好像从一开始就让他头疼。
亲人是既往,是过去与现在。而爱人是未定,是未来。无法许诺的未来不如一开始就断的干净,不留半分可能,这才是对彼此最好的做法。
柏若风揉了揉太阳穴,反复告诉自己,你不能表现出半分心软。
他心不在焉想着其他事,疾步出了书房,在东宫内行走时没留意,一下子撞倒了弓腰前行的春福。
春福正领着个小太监抱着一堆画卷。被他这么一撞,卷起的画卷一下子掉在地上,好几副掉下时带子散开,露出上边巧笑倩兮的美人画像。
柏若风道:“抱歉。”说完条件反射蹲下替春福捡东西。
“这可折煞奴才了。”春福忙拦住他,“公子且去忙,我们慢慢捡。”
“没事。”柏若风捡了一半,才发现手上都是些年轻女子画像。
其中有一副画像上的人让他觉得十分眼熟,他盯着那画看了会儿,见上面女子面貌清雅,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额间一枚小痣。
柏若风瞬间清醒了过来,顾不上其他,往下一拉,见上面写着名字赫然是段丞相的小女段锦诗,印证了他的猜测。
怎么把大哥的事给忘了。柏若风急急抓住春福手臂,问,“这些画是今年准备选入宫的秀女?怎么送东宫来了?”
春福想了想,“公子近些天在外还不知道,陛下准备给殿下选妃。皇后娘娘挑中了些贵女,让送来给殿下看看。”
“她怎么做秀女了?”柏若风一拍脑门,把画急急卷起来,还回去。“我忽然想起还有事,先走了。”
春福应是,目送他离开。待画卷一一捡起,春福领着人往书房走,走了一段,正见太子眉目阴翳,站在房门前不语。
想到殿下刚刚可能看着他们,春福吓了一大跳。
方宥丞视线转了过来,凤眼生威,像要吃了人般,质问道:“方才他看的是谁?”
春福颤颤巍巍把段锦诗的画像递过去。
方宥丞一把抢过去,逡黑双眸扫视着画像上的女子,凝住了。
旋即,他皱眉,狠狠一捏,画像中的女子脖颈被死死攥住,画卷扭曲发出声响。看得春福寒毛直竖,忍不住摸了摸自己还在的脖子,好像自己脖子被人掐住了般。
方宥丞冷冷点评道:“百拙千丑,不堪入目,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