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熙提了提下嘴唇,嗯了一声,也不再问了。陆离看得出,她有点高兴。
陆离脑海里闪过当初朱熙手抓红线,一脸悲戚地看着他的画面,他心头有些郁郁,不知怎的,他不想再看到朱熙露出那样的表情——哪怕这位公主注定苦大仇深。
监狱的过道上弥漫着一股臭味,似是汗味、尿味与屎味的混合,穿着橙黄色马褂的囚犯在铁窗后麻木地看着他们。典狱长在正前方一边领路,一边介绍中心监狱的历史与设施。陆离听得无聊,抬头四顾,只见穹顶的摄像头边还有不断活动的自动机枪。
这里是监狱,充满了死亡、暴力与压迫的地方。
陆离不喜欢这里的氛围。朱熙牵住他的手,小声说:“中心监狱关的至少是无期犯,气氛是神州所有监狱中最压抑的。”
“你经常来?”
“偶尔会来。”朱熙说,“以后不会来了。”
陆离没有问她来做什么,他知道那不会是什么童话故事,作为肉食者的朱熙来到此处,一般只有一个目的。
典狱长唯唯诺诺地带着他们抵达审讯室。审讯室分为两块区域,一面是审讯官的座位,一面是被审讯者的座位,中间用防弹玻璃隔开,双方通过一个小小的窗**流。
朱熙将一份资料交给他:“这是我们今天的第一个候选人。”
陆离拿过资料:“……韩国伟,45岁,卡车司机,肇事逃逸,女儿在读高中,前妻和奸夫跑了,激情犯罪……”陆离读的有些沉重,这些资料并不是什么睡前读物,每个字背后都有沉甸甸的生命之重。很难说这些人是罪大恶极之人,更多的是被生活折磨到走火入魔的穷人。
朱熙说:“韩国伟原定于下个月三号执行注射死刑,考虑到他有女儿这个牵挂,选他作为你代价的承受者最好。”
陆离呼出一口气:“让他进来吧。”
典狱长得到指令,差人押着韩国伟坐在审讯室另一端的座位上。韩国伟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神州中年人,他满面憔悴,讷讷不语。
“韩国伟。韩国伟!”朱熙叫了好几次,韩国伟才把目光聚焦。
“我知道你……”韩国伟看着朱熙,忽然笑了,“你是那个魔头,我见过你把老锤子他们带走,等他们回来时他们的牙齿都被拔光,指甲里扎满了——”
朱熙连忙怒斥:“闭嘴!”今天陆离在身边,她不想自己过去那冷漠无情的一面暴露在陆离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