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的他眼睛一眯。
从车上下来了一群人,最中间的那个,林三籁见过,别人都叫他杭哥。
林三籁和这个杭哥谈不上多熟,就是赢了他八万块钱,以及弄坏了他的跑车。
看这架势,是来算账的。
他自己倒还无所谓,偏他今儿还带着小桃子。
林三籁的心猛地往下一沉。
杭哥扔了手里的烟头,啐了一口,朝里头喊:“妈的,你撞坏了老子的车,老子今儿就要你的命。你不是横吗?老子今儿就让你看看在安县,谁他妈才是最横的!”
旁边负责盯梢的说:“里头还有一个女人。杭哥,祸不殃及妻儿。”
“放屁,妈的,老子的车就是老子的女人,他弄坏了老子的女人,老子也要弄坏他的女人。”
倪南音眯着眼睛看清楚了门外的情形,一共有四辆车,还有十来个人。
本来想着就下来一会儿,手机都搁在了车上,这下好,连报警都报不了。
倪南音很紧张地问:“怎么办?”
“没事儿。”林三籁居然还冲她笑了一下,推着她的肩膀说:“你去把后面的窗户打开。”
后面的窗户对着另一条胡同,前面的路已经被车堵死了,也就只能从后面走了。
可是后窗的外面,焊有防盗窗。
倪南音慌里慌张地打开了窗户,林三籁啪一下关上了门,冲她道:“你到一边儿去。”
她依言让到了一边,林三籁飞起一脚踹了过去。
防盗窗晃了一下,林三籁又退回了原地,连续踹了两脚,防盗窗“咣当”一下摔在了地上。
林三籁一把把她抱了上去,慌乱中也没顾上看推到她哪儿了,推了又说:“快走。”
那人,一巴掌罩在了她的屁股上,要不是情形慌乱,她得给他一巴掌。
倪南音跳了下去,没有自己跑,反而是急切地道:“你也快下来吧!”
“等一下。”林三籁回头,推动了沙发,堵在门口。
外面的人已经发现了里头不对,有人在喊:“大哥,门被堵住了。”
林三籁一脚跨上了窗户,才跳下去,就听见外头又有人喊:“他们从后面跑了。”
他一把扯住了倪南音,一头钻进了胡同深处。
这里的胡同一条挨着一条,密集的犹如蜘蛛网一样。
倪南音跟着他飞奔过一条胡同,又一条胡同,她气喘吁吁,可一下都不敢停。
因为后面的人紧追不舍。
倪南音实在是跑不动了,而且不知道是从窗户上跳下来的时候扭住了脚,还是跑的时候哪一步没落稳,她忍着脚踝传来的撕裂似的痛,喘着粗气说:“咱们,咱们找找哪有派出所,跑进去。”
“好。”这次林三籁居然没有反对。
可哪儿有派出所啊!
跑的时候,根本没来得及辨明方向,眼看他们就要跑到江边。
这一块儿已经很偏了,加上拆迁拆的乱七八糟的,江岸边没有什么行人。
身后的人,越来越近。
林三籁松开了她的手,急道:“我拦住他们,你往江边跑,江边停的肯定有渔船,你往船上跑,拿上钱,给船老板钱,让他把船开到江中间。”
“那你怎么办?”
“你走,才不会拖累我,知道吗?”林三籁吼。
接过他胡乱塞来的钱包,倪南音咬了咬牙,拔腿往台阶边冲,下了几层台阶,却又忍不住回头。
那些人已经冲到了林三籁的跟前儿,他一脚踹飞了一个,又朝她吼:“走。”
她没命地往下冲,台阶下是黑乎乎的江水。
江边停的果然有渔船,她朝渔船喊:“救命啊,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