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涛喝了几口米粥,又灌下汤药,脸色终于能好看了一些。
“这件事……”重涛也心烦,若只是自己受伤,能遮掩便遮掩了。可是现在还牵连了唐八,若是再遮掩怕也说不过去。
“这件事,就照实说吧。我……我明日启程回去,亲自向钦差大人告罪。”重涛说着,看向窗外。
一缕久违的阳光透过窗棂照了进来,在地上洒下金黄细碎的光斑。
“天晴了?”
“是的,天晴了……”
天晴了,堤坝也堵上了,洪水也会逐渐退去,剩下的便是灾后善后之事。
重涛半躺在铺了柔软厚垫子的马车上,心里自责无比。
若是他不去堤坝就好了,若是他不去……也不会遇到这种事……
不知道唐八是否活着,他这么好的一个人,一定不会死的。
只是他回去,用什么样的脸面对钦差大人和唐九?
重涛捂着胸口咳嗽了几声,身后的伤口开始隐隐作痛。
从江堤处来的车马一靠近顺凉城,恒昱祺就接到了消息。
“终于回来了!”他推开桌案上一堆信件卷宗,扶了扶头上玉冠,急匆匆往外走。
“唐八这次回来,为什么也不提前送个信儿回来啊。”唐九看着自己兴奋的主子,抱怨道。其实他心里也有点儿开心,堤坝那边十分危险,自从唐八走了,他每时每刻都提心吊胆。重涛每日送回的信件只写江堤发生的事,关于他们自己只字不提。
谁知道,这老天刚停了两天,他们就静悄悄的回来了。
恒昱祺也察觉到不太对劲儿,待他迎到门口,马车也已经停了下来。
重涛在小厮的搀扶下下了马车,他看了恒昱祺一眼,羞愧的低下头,重重的跪了下去,“重涛,对不起大人……唐八为了救我,被水卷走了……”
“什么?”唐九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被水卷走了?怎么回事?”
“小九!”恒昱祺喝道,然后连忙弯下腰把重涛扶起来,摸到他嶙峋的肩骨,心疼的不行,“先进来,然后详细说与我听。”
护送重涛回来的是上将军,他除了护送重公子回来,还有就是把那些谋逆之人静悄悄的带回来关押。
恒昱祺先让重涛去休息,然后听完上将军的话,冷冷的笑了,“他们也太蠢了,为了折断本官的左膀右臂,不惜牺牲这一处的暗桩,何必呢?”
“下官特地审问了一番,这是他们的供词。”上将军把供词递了上去,又道:“这番刺杀只是其中一些人的行动,其他人不知道,被抓的时候甚至来不及逃跑。怕是有些人想要用这个机会谋取权益,谁知道偷鸡不成蚀把米。”
“既然这样,就把顺凉城里面也搜查一番吧。先把那些人供述出来的人都抓起来,还有,提防某些人逃走。”恒昱祺把供词丢到一旁,想着上将军说的重涛遇刺那惊险的一幕,心中就后怕不已。
“属下已经派了人去巡查唐八公子的下落,唐八公子吉人天相,而且当初虽然水流湍急,但是却是流向山坳。唐八公子武艺傍身,应该不会有问题。”上将军小心翼翼的寻找措辞。
这次原本应该袁大人回来,但是因为这件事,袁大人觉得愧对钦差,一张老脸实在拉不下来,又觉得在自己管辖的地盘发生这种事,自己有莫大的责任。
他现在估计一边焦头烂额的收尾,一边要把所有的功劳都放在钦差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