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赵沐芳与庄北宁都会游泳,她们都拥有自救的能力。
赵沐芳只是有点无奈,傻儿子韩蔺可能不需要救,只怕自己的笨蛋老公会毫不犹豫跳下水来。
噩梦降临
听闻了让人心有余悸的火车事件后,远在美国的朱逸之父母按捺不住了。
夺命连环电话打了个不停,朱逸之感觉耳朵都要起茧了,翻来覆去就那么一句话——“宝贝儿子,巴黎太危险了,你快回美国来!你姑姑、姑父都提前去伦敦了,你还赖在巴黎干什么?”
朱逸之在美国出生长大,还头一回知道持枪合法的美国竟然能在安全性上超越巴黎。
“两位,我必须纠正你们,发生事情的地方是尼斯去巴黎的途中,不是巴黎。巴黎是无辜的。”朱逸之纠正父母:“而且,姑姑、姑父提前去伦敦那是姑父工作上的需求。我的工作就在巴黎!”
怎么会舍得离开巴黎呢?在巴黎生活久了,观念逐渐会发生变化,人很容易变得没有上进心,不知道拼搏为何物。不同于美国人高举的“美国梦”,在巴黎,人们更加喜欢做工薪一族而非创业做老板。因为职级之间的薪资相差极其有限,以至于升职显得不那么有价值。比起高处不胜寒的“成功主义”,人们坚信稳定且难度适中的工作才最适合自己。
尤其是对于能在巴黎找到一份 cdi 合约的工作者来说,基本已经把一张长期饭票纳入囊中。cdi 这个终身合同一签,只要不犯原则性错误,企业基本没有办法解雇员工。所以,一旦通过试用期,拿到了 cdi 合约,几乎所有员工都会变得松懈下来——毕竟,企业也不能拿自己怎么样。cdi 员工一年有三十天左右的假期,若是员工有搬家、结婚或直系亲属生病的情况,还能使用额外的法定带薪假期。
还有的员工,善于利用规则。生个小病,员工可以去找医生开证明用于请假。在请假期间,保险公司还可以提供给员工补助金。就算没有生病,员工只要感觉到累了,或者精神压力大,也可以找医生开证明请假。因此,在巴黎,有不少工作者一请假就是一两个月,只因为手里有一份 cdi 终身合同,公司只能等待其病好的那一天。
在一个酷爱请假的环境里生活,朱逸之觉得放松极了。他本来就不愿意回美国,成为他人眼中的人生胜利组。现在的朱逸之,可以拿着摇滚音乐巡演和单曲带来的收入,在巴黎安心做一个废物。穿梭在庄北宁和韩蔺的公寓当中,饿了有饭吃,无聊了有乐高玩,认真起来还能专心制作音乐,朱逸之完全找不到离开的理由。
“那你说,你到底什么时候才愿意回来?allen,你之前和我们说你在巴黎追女孩子,是瞎说的吧?我听你姑姑说,根本没看到你在追什么女孩子。”朱逸之的父母放弃言语上的说服,又不舍得停掉儿子的信用卡,即使朱逸之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再用过家里的钱,父母也还是担心他会有不时之需。
“我当然在追啊!只是,我要追的女孩子,很神秘,轻易看不见她。她就是我在音乐上的缪斯女神,一般都在天上,轻易不会下凡。”朱逸之一本正经地说。
对于韩蔺与庄北宁之间的拉扯,朱逸之早就看出了端倪。韩蔺连放水杯时连杯柄都向着庄北宁的手,就怕庄北宁不方便。虽然朱逸之不明白为何他们至今没有确认男女关系,但是,他也乐见其成——不然,好朋友变表嫂,他短期内还真叫不出口。
“既然你不愿意回美国,又没有交往对象,正好你郑叔叔的女儿要来巴黎交换一学期,你刚好照顾照顾人家。”绕了一大圈,朱逸之的父母终于说出了真正的意图——生意上的老伙伴郑鹏举打来电话,说女儿吵着喊着要去巴黎找朱逸之,这才不得已给她安排了一个交换机会。
“郑霜霜,她来做什么?!她交换?她大一都读了三年了吧,还不打算好好毕业啊?”朱逸之如临大敌。
郑霜霜与朱逸之算是早期的娃娃亲,她比朱逸之小两岁,也是被家里宠大的。早些年,郑霜霜嫌弃朱逸之是个小胖子,不愿意与他一起玩,作弄他的事儿倒是干了不少。
朱逸之读大学后,郑霜霜吵着要离开美国,出去看看,结果却一直在各个大学里转来转去。郑霜霜一会儿在瑞士???贵族大学里和韩国财阀的女儿打架导致退学,一会儿在英国要抓女王的鸽子被群众举报只能再次退学,好不容易送去了澳洲,结果她每天都在家里睡大觉,无故缺席数天,老师即刻上报学校,学校给予了口头警告,没想到郑霜霜还是不以为意。学校上报了移民局,郑霜霜的学生身份被取消,只能遣返回到了美国。
一个大学,能读得如此“丰富多彩”,便可想而知这个郑霜霜不是一个简单角色。在郑霜霜的衬托下,朱逸之的父母对尚能自食其力的朱逸之还算满意。果然,没有郑霜霜的对比,还真看不出朱逸之的优点。
郑鹏举找尽了关系,又砸了不少钱把郑霜霜安排到了家门口的社区大学,想着至少混个大学文凭。没想到,郑霜霜在网上无意中看到了朱逸之的音乐表演视频——这个小胖子,怎么现在长得还挺好看?自那天开始,郑霜霜就要求去巴黎“看看”。郑鹏举求之不得,早就想把这个混世魔王送走,不到三周,就把事儿给办妥了。
而朱逸之的父母得知郑霜霜是为了朱逸之去巴黎的消息后,兴奋不已!一物降一物,朱逸之从小天不怕地不怕,一个人能跑去巴黎,想让他心甘情愿回美国,那只有一个办法——放郑霜霜去巴黎!
不出所料,得知郑霜霜要来巴黎的消息后,朱逸之焦虑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在客厅里原地转了几圈,冲进了自己的房间。
紧张的气氛弥漫着每一个角落。朱逸之站在凌乱的床前,他的目光四处闪烁,手脚疾快地收拾着行李。他知道时间紧迫,必须尽快离开这里。朱逸之快速地抓起衣物,一件件地扔进行李箱里,没时间叠放整齐。他随手抓起零碎物品,如牙刷、手机充电器等,都丢进了包里。朱逸之甚至没有检查抽屉和柜子,直觉告诉他现在浪费时间会带来严重后果。
他的额头上渗出了冷汗,胸口上下急促地起伏着,不安与恐慌让他感到窒息,他将所有东西胡乱塞进行李箱,猛地一拉拉链,勉强将包闭上。他端详着自己收拾好的行李,喘了口气,暂时压制住了逃亡的恐惧。接着,他迅速抓起披在肩上的大衣,检查了一遍口袋里的钱包。
“老韩,小庄,再见来不及挥手!我先撤了!”朱逸之在纸上大笔一挥,算是对去机场送韩蔺父母的庄北宁与韩蔺的交代。
朱逸之刚要跑,门铃响了。噩梦般的声音传来。
“一只猪,开门,我知道你在家!”
不用想,是郑霜霜。
他要跳楼
送韩蔺父母进机场的安检口前,庄北宁和赵沐芳还在有说有笑地聊起在尼斯的美好画面。
那是蔚蓝海岸旁的温柔日落,在人声鼎沸的街道上,沿着海岸线一路可以看到明亮的灯火,她们坐在沙滩上听不远处有人用法文唱《je 039appelle hélène》。
看到庄北宁和赵沐芳谈笑风生的样子,韩蔺与其父亲只能交换彼此迷茫的眼神。
他们理解女人的坚强,也相信女人的韧性,唯独不能理解女人的选择性健忘的逻辑。她们仿佛总是能轻松地忘记本应该铭心刻骨的伤痛,却能不费吹灰之力地想起男人上次把臭袜子塞在沙发间隙里,故而对此严防死守。
可是,尼斯火车事件毕竟是不可控制的偶然。不管庄北宁和赵沐芳再如何有警觉性,也无法化身海军陆战队与之搏斗。如此一来,再去回想或是复盘,都只是徒增烦恼而已。既然如此,索性忘记。而对韩蔺父亲的耳提面命,是提高自己生活质量的方式之一。诉之有效,又何乐不为呢?
世间之事,若都能以结果导向论处,倒是轻松许多。
令庄北宁哭笑不得的是,韩蔺的父亲在坚信巴黎治安堪忧后,说的第一句话是“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要走”。这当中的“我们”却不包含韩蔺。
在韩蔺的父亲看来,赵沐芳永远是第一顺位。只要赵沐芳安全,那就天下太平。至于儿子韩蔺,他已经年满十八岁十余年,早就有了独立的思考与判断能力,巴黎现在也有他需要负责的游戏事业,作为父亲,他绝对不会贸然影响儿子的决定,就像当初韩蔺告知他要留在巴黎工作时一样。
更何况,韩蔺的父亲已然看出韩蔺对庄北宁的特殊感情。在庄北宁愿意离开巴黎之前,劝服韩蔺回国,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韩蔺的家庭素来实行平等教育,也相信各人有各人的运气。故此,韩蔺的父亲连夜收拾好了自己与赵沐芳的行李,订了最早的机票,准备去伦敦尽快结束掉生意谈判,再陪赵沐芳去看看柯南道尔笔下福尔摩斯的居住地——大名鼎鼎的贝克街 221b。
即使韩蔺的父亲知道现实中伦敦的贝克街并没有 221 号,他也不愿意由自己来戳破赵沐芳的期待。他在网上搜寻资料,得知《神探夏洛克》剧中夏洛克居住的贝克街 221b 其实在其东边不远的 north gower street 187 号。他们可以去那儿看看二楼那扇出现在镜头下的落地窗,回忆着窗边拉小提琴的卷福,抑或是在楼下的同款 speedy039s cafe 店大快朵颐。怎么想,这趟伦敦之行都不可错过。
韩蔺的父亲不知道的却是赵沐芳其实对福尔摩斯和《神探夏洛克》都没有太多兴趣。她之所以提议去伦敦看看贝克街 221b,是因为韩蔺的父亲读大学时,曾效仿福尔摩斯的语气写过一篇悬疑破案短篇小说。那篇小说文笔拙劣,情节老旧,人物死板,在知名童话作家赵沐芳看来,几乎是一无是处。但是,因为是韩蔺的父亲写的,赵沐芳便一直记在心里。
如果说庄北宁的父母是心意相通的人间战友,志趣相投看尽世间风景,能以天为盖地为庐,也能共同欣赏风吹草动见牛羊。那么,韩蔺的父母则像是欧亨利笔下《麦琪的礼物》中的主人公。他们都为了对方愿意舍弃自己的时间与精力,即使换来的礼物会变得毫无作用。
赵沐芳为了“陪”韩蔺的父亲去伦敦看贝克街 221 号,推掉了自己的新书签售会。韩蔺的父亲为了“陪”赵沐芳去伦敦看贝克街 221 号,推掉了公司里三个重要的线下会议。就像是被卖掉的怀表的表带和被卖掉的长发的发梳,可能只有等到他们站在贝克街 221 号,说起自己执意要来伦敦的理由时,才能被彼此的用心逗得付诸一笑。
赵沐芳与庄北宁告别时,给了庄北宁一个大大的拥抱,叮嘱着要保持联系,时刻沟通。而韩蔺的父亲则是拍了拍韩蔺的肩膀:“儿子,追女朋友就靠你自己了,加油啊!别紧张,老爸已经帮你找好关系了,有后台的帮助,你肯定爱情事业双丰收!”
韩蔺一愣:“啊?什么后台?”
韩蔺的父亲嘿嘿一笑:“我让你爷爷奶奶拜观音菩萨的时候,帮你说了一下。”
“……爸,求姻缘不是拜菩萨的,菩萨是保佑平安的。要求姻缘是要拜狐仙娘娘的,狐仙娘娘是负责催姻缘、旺桃花、夫妻和合的神灵。”韩蔺无奈。
“欸?你怎么知道?”韩蔺的父亲疑惑。
“我查过。不过狐仙娘娘可能不懂法语啊,这毕竟是法国,如果让它帮忙,它还得出差,估计人家会嫌麻烦。”韩蔺一本正经的样子,似乎是真的认真思考过。
韩蔺的父亲安慰韩蔺:“没事儿,都是神仙,每年肯定也开年度会议的。到时候把待办事项拿出来盘一盘,分到分管的神仙的地方,应该就能解决了。欸?也不对,这不算人家 kpi 啊。”
“你们两父子叽叽咕咕什么呢?走啦!”赵沐芳催促道。
韩蔺的父亲立刻快走到了赵沐芳旁边,毫不留恋地朝儿子挥了挥手。这次来巴黎,完成了韩蔺的爷爷奶奶下发的看韩蔺的任务,他对此很是满意。韩蔺不仅生活得不错,还出现了生活给它的新课题,这意味着他正在朝着一个成熟的有责任感的男人的方向成长。
送走了韩蔺的父母,韩蔺开着租的车与庄北宁沿途聊着《重塑巴黎》所需的翻译材料。把车停好,朝着家方向走时,他们聊到了莫兰大道。
韩蔺提到需要更多关于建筑师阿尔伯特的资料。阿尔伯特在 1960 年在摩兰大道上建立了前巴黎政府大楼。虽然从现在的角度来看,建筑由宏大的体量与严谨而重复的立面构成,导致了一种封闭且不可接近的外观印象,但是,如果想要对此在游戏中进行翻新,还是要从建筑师的角度先明白当时设计的初衷。
庄北宁拿着手机备忘录记???下阿尔伯特的名字。她刚想说些什么,一抬头,发现朱逸之站在阳台边缘。
他好像是要……跳楼!
小猪冷静
朱逸之站在阳台的边缘,手里攥着一串用床单拼接而成的绳子。床单的另一端已经牢固地系在阳台栏杆上,他正准备把床单缠在自己的腰间。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紧张与坚定,显然他在为某件事做着最后的决战。
“那是 allen!”庄北宁惊呼。
心中担忧涌上来,庄北宁急切地想阻止他采取这种极端的行动。可是,距离太远,大喊也无济于事。于是,庄北宁拿出手机迅速给他打了个电话,只希望他能听到铃声,停下手中的举动。
幸运的是,朱逸之接通了电话。
庄北宁努力稳住自己的心情,试图告诉朱逸之不要冲动,尽量保持冷静。她的大脑飞速旋转,回忆着今天出门前朱逸之还躺在沙发上装睡,冰箱里放满了他喜欢吃的零食,他还订了过两天才能送来的限量版可颂,这种能吃能喝能睡能玩的人,怎么好端端会要跳楼?
“allen,你在干嘛?”庄北宁极力压抑着紧张的情绪。
“小庄,如果我死了,你可以把我的骨灰压成骰子。以后迷茫的时候,你就扔一下,就当是我的建议。毕竟我一生善良,若是能为你做些什么,也算是广结善缘。当然了,如果是学习相关的就算了,太难的东西我也不会,怕把你带偏了。如果我侥幸没死,小庄,你要答应我,原谅我又买了两个乐高,实在没地方放,堆在你沙发旁边了。”朱逸之说着,又拽紧了床单拼接而成的绳子。
朱逸之原本对韩蔺买的床单非常不满意。颜色单一,清一色的灰色,完全看不出年轻人的朝气。因此,他自作主张买来颜料,把床单当作画布,奈何画技有限,除了能看出圆的是太阳,三角形叠加在一起是松树以外,其他都抽象得无法形容。
现在,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大红色浸透手掌的纹路,不免又悲从中来——这么贵的名牌颜料,居然过了这么久,还在掉色!
庄北宁越看越着急,却发现站在身旁的韩蔺悠哉悠哉地拿着手机正在为朱逸之拍照留念。
“学长,你在干嘛?”庄北宁催促道:“我们得拦住他。不对,我们应该报警!”
韩蔺则不以为意。他太了解朱逸之了。朱逸之这种手被划伤一个小口子都要喊着住院的惜命人士,绝不可能碰到一点小事就要死要活。而现在,能让朱逸之站在阳台上把床单一床一床缠起来的原因,只能是有不速之客逼着他跳楼求生。
“allen,你别吓庄北宁。我们现在上来。”韩蔺接过庄北宁的电话。
“老韩,快来救我,郑霜霜来了!”朱逸之的声音里满是求救信号。
郑霜霜?韩蔺努力回忆了一下这个名字。在美国的时候,韩蔺记得朱逸之有个避之不及的天敌。但是,因为韩蔺主要在学校里,故而没有与这位混世魔王打过照面。之后听说郑霜霜离开了美国,去外面读大学,就更少听到这个名字了。
能够想起郑霜霜,还得益于韩蔺记得朱逸之的房间里有郑霜霜送来的一份大礼——粉色的晴天小猪风铃。如此不摇滚的物品挂在朱逸之的房间里,之所以能幸存,实在是风铃的主人过于暴力。
“ok,你把床单收拾好,我们现在上楼。”韩蔺又嘱咐了一句:“阳台上有我种的玫瑰花,你可别弄坏了。”
韩蔺保持着给庄北宁送玫瑰花的习惯。长此以往,与花店老板熟悉后,也是在韩蔺父亲的建议下,韩蔺饶有兴致地研究起了种植玫瑰花的手艺。在阳台上,韩蔺摆放了各种盆栽、园艺工具以及关于玫瑰花种植的书籍。
赵沐芳与庄北宁去尼斯的那几天,韩蔺与其父亲研读了《玫瑰种植指南》,并在阳台的一角挖了一个适当大小的坑,小心翼翼地将准备好的有机土壤填入。接着,他们将手中精选的玫瑰苗放入坑内,再一层一层地覆盖上土壤,确保根部紧紧地扎根在土里。最后,他们为新种植的玫瑰花浇水,使其充分滋润。
韩蔺还在阳台上安排了一个时间表,每天按时对玫瑰进行照料,检查土壤湿度,定期修剪枝叶,防止病虫害的侵袭。尽管他并没有太多的园艺经验,但他努力去学习和尝试,希望能看到这些玫瑰花茁壮成长,绽放出鲜艳的色彩。
韩蔺的父亲去伦敦前,还告诉韩蔺要与他继续分享玫瑰花成长的进展。没想到,想要跳楼的朱逸之竟然成为了玫瑰花成长的第一次威胁。
韩蔺与庄北宁快速跑到了家门口,果不其然,看到了令朱逸之不得已选择跳楼的“罪魁祸首”——郑霜霜。
“你们是谁?”郑霜霜反客为主,明明她才是“闯入者”,偏偏理直气壮的人也是她。
她皱着眉头,用锏利的目光扫视着庄北宁与韩蔺。她嘴角轻蔑地上翘,用冷漠而命令式的口吻向庄北宁与韩蔺提问,仿佛脚下踩着的是写着“郑霜霜”三个字的土地。
郑霜霜穿着一件紧身的高级定制露肩连衣裙,颜色鲜艳夺目。裙子上印有大胆的图案和亮丽的色彩,凸显出她火辣的身材。她的高跟鞋非常招摇,不仅增加了她的个子,还让她的步态显得更加性感,让本来才二十出头的她显得格外成熟。郑霜霜戴着一副超大的墨镜,遮住了半张脸,令庄北宁只能看到她红润的嘴唇。
庄北宁的目光停留在郑霜霜华丽的裙摆上。金丝线绣着郑霜霜的英文名“icey”。
又是一个来巴黎不怕被抢,恨不得脑门上刻着“我有钱”三个字的家伙。庄北宁的脑海中浮现程澜依的面容。不过,程澜依的富裕程度想来远不及眼前的这个年轻小姑娘。
庄北宁没有回答郑霜霜的问题。即使她已经猜到了郑霜霜与朱逸之相识,庄北宁也不认为自己有回答没有礼貌的问题的义务。
她当着郑霜霜的面,输入了自己家的密码,与韩蔺一起进入后迅速关闭了大门。
舆论加持
“原来是邻居。”郑霜霜喃喃道。
郑霜霜怀疑起父亲提供的地址是否有误,刚想打电话确认,保安就出现了。
保安不通英语,偏偏郑霜霜的法语能力只停留在骂脏话和说“你好”上。一番僵持下来,在保安报警之前,郑霜霜把脑海中能想到的脏话都骂了一遍。
被保安驱赶的郑霜霜气愤地下了楼。她走到一个繁忙的路口时,突然被横冲直撞的电动车惊得停下脚步。郑霜霜愤怒地挥舞着手臂,开始毫无顾忌地谩骂起来:“你怎么骑的车啊?我的天哪,差点撞到我了!”她的声音洪亮、尖锐,吸引了路人的注意。在她周围,人们纷纷议论起来,有的表示同情,有的幸灾乐祸。
当场景持续数分钟后,她从愤怒转为泄愤地喊道:“真是见了鬼了!这种人怎么还能自由行驶在大街上?!”然后摆了摆手,像个小公主一样抬头挺胸地继续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