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影子飞快档在她面前,让修德尔的手穿透他的胸口。
血水喷溅在米珈乐的脸上及身上,让她错愕地大喊“凌希。”
“男爵”现场的人赶紧凑上前去。
“公爵,请放开男爵”帝力斯吼着。
修德尔直瞅着脸色苍白,像是随时都可能消失不见的死对头,撇唇冷笑。“该隐,贵为纯血竟窝藏圣血,你可知道自己有罪?”
凌希紧闭着眼,半晌才缓缓抬眼,血水从嘴角滑落。“你没有资格审判我,修德尔。”
“我可以不审判你,但我可以直接杀了圣血。”修德尔缩回手,严冷的目光紧盯着他身后的女人。
“她是我的圣血,没有人能杀她!”凌希踉跄地退了一步,大手扣住修德尔再度抓住米咖乐的手。“放开她”
他硬是不放手。
“该隐,你疯了?”尼古拉难以置信。“她是圣血!是我们的天敌”
米珈乐瞪大眼,逐渐明白。
原来一切真的是因她而起,他一直不愿说清楚,是因为她是他的天敌
“她不是我的天敌,她是我的爱人,我的妻子!”凌希吼了回去,再用仅剩的力气扣得修德尔不得不放开手,随即转身将米珈乐护在怀里。
他的站姿高傲,目光傲慢,却已是伤痕累累。
看着他胸口不断落下的血水,米珈乐没有办法反应,脑袋一片空白。
“该隐,你是要与我们为敌,与王族为敌吗?”尼古拉沉着脸。
“我没有那个打算,只是想让你们知道,珈乐是我的妻子,她不会伤害我。”他气喘吁吁,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还有余力,心里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
“那我们干脆到亲王面前,由亲王亩判你们的罪吧”基于不想和该隐动手,尼古拉宁可选择其他方法和平解决。
“抱歉,亲王正在准备万圣节的净魂仪式,目前闭关中。”帝力斯低声说。
他话一出口,众人皆沉默。
今年因为该隐已清醒,所以空白多年的净魂仪式势必要举行,而主持大局的亲王直到万圣节前夕,都必须闭关养精蓄锐,所以就算他们真将人带到伊利斯堡,也没有意义。
修德尔正忖着该如何整治这两个人,站在他身后的心腹坎萨便突地向前一步,在他耳边轻喃几句,让他缓缓地勾起笑。
“算了,尼古拉。”他打破沉默。
凌希眯起眼,不相信他会这么好心放过他们。
“你说算了?”尼古拉重拧着浓眉。
“反正万圣节都快到了,到时候该隐也必定会出席,就看亲王如何处置。”修德尔虽然这么说,但面对凌希时却是猖狂的狰狞面孔“不过,该隐,我要让你知道,这个世界没有奇迹,有一天,我会让你看见绝望。”
尼古拉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他向来知道他们两人不对盘,所以修德尔怎么可能会在这当头姑息?不过,如果连他都这么说,自己似乎更没有坚持下去的理由了。
“该隐,你好好保重。”看在数百年的情谊分上,尼古拉倏地消失。
几乎是同一时刻,所有的不速之客全数撤离,而凌希也已经达到极限,无力地跌坐在地,米珈乐赶紧将他搂进怀里,却被李少游推开。
“全都是你害的。”
“少游”帝力斯低斥,将凌希搁放到床上,烙下治愈的金色咒纹,希望能让他的伤势恢复得更快。
吸血鬼的愈合能力极好,纯血的话更不用说,但目前最大的问题,在于他受了圣血的言咒攻击,又被修德尔穿胸而过,要是一般的吸血鬼,早已融得连血都看不见了。
“凯洛丽,拉开防御结界,我可不相信修德尔会这么好心地放过男爵。”
“我知道了。”
每个人都忙着控制状况,唯有米珈乐不知所措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珈乐,没事了。”确定凌希的状况稳定后,帝力斯才松口气,瞥见她惨白着睑,不禁轻拍她的肩安抚。
她一脸茫然,哑声问:“你们可不可以跟我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求求你们告诉我,好不好?”
“从我被同化以来,一直是我守在男爵身边,我乐见你让男爵开心,但我无法忍受你的存在会危害男爵的生命。”站在床畔,李少游眉眼不移地直瞅着脸色已稳定下来的主子。
“对不起,我从来没想过要伤害凌希,真的。”米珈乐万分愧疚。
他移开目光,注视着她。“只要能让男爵开心,谁待在男爵身边都可以,但请你务必视男爵为己命地守护他。那么,我也会把你当成我的主子。”
“我会的”只要她有能力,当然会保护他,可是实际上向来都是他保护她。
“男爵交给你了。”李少游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才离开。
坐在床边,米珈乐双眼眨也不眨地守着看似沉睡的男人。
总算,她明白了一切。
原来,圣血是纯血的天敌,是吸血鬼王族追缉的对象,难怪修德尔为了邀功,大规模地寻找圣血。
原来,在凌希咬过她之后,就会受控于她的命令之下。
原来,他一直不碰她,是因为一旦碰了,圣血契便会自动成立,他不愿意用她的命来抵他的命。
他爱她,爱得很低调内敛,身体力行地执行着,她却总是对他持疑,还在差点害死他时才知道这个男人竟是用命守护着自己,将他的爱情彻底执行。
她何德何能,能让他如此牺牲,又有什么是她能为他做的?
之前她便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现在,她总算找到真正可以为他做的事了。
守在他身边三天之后,在帝力斯认为他已经完全没问题时,她也下定了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