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环视了一圈在场的人,“上次在无上殿,我已将要交代的事全交代了。此战,绝不可轻视。”
渡船张连忙道:“有我在,就连东海他们想进来都得问问我的拳头答不答应。”
“辛苦。”梅慕九强笑着点点头,看了眼秦衡萧,两人同时动了身,打更人便如影子般跟在了后面。
眼观了一路末世般的惨象,就是一贯情不露外的秦衡萧嘴唇也有些发白,握紧了手中的长剑。只消片刻,他们就都看见了已经看不出原貌的观禅天宗。那本是朱墙金瓦的宏伟宗门,现在已然被黑暗吞噬得彻底,带着血色的雾气包裹着这片圣地,黑鸟盘旋在半空中,叫声恶心而瘆人。
尸横遍野,就连观禅天宗的也不例外。守门的两个和尚早就没了气,却还是顽强地站在门边,只是身体却皮包了骨,双眼只剩下白色了。
走进去一个活人都没有看见,梅慕九眼底一酸,险些掉下泪来。弥漫的血腥气几乎让他们再闻不到其他气息,根本无法得知还有谁在这里。
他们走了许久,才在神秀的宝殿外,看见了数十个人。
曾经给梅慕九和秦衡萧带过路的大和尚,全身都缠着布条,正在人群的守护下打着坐。听到声音,睁开眼,头次如此惊喜,嘶哑地笑道:“阿弥陀佛……”
不待梅慕九问,他们便都将现况说了,唯一值得庆幸的或许是死的人还不算太多,大多数人都扛住了这场突袭,现在都在神秀周围的殿内休养。而在外的人则充当了卫兵,生怕再有下一次来袭。
一个小沙弥抓着梅慕九的衣角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你们真的是来救我们的吗?”
“是。”梅慕九弯下腰摸摸他的头“可还有别人来?”
“没有。”他抹掉眼泪小声道“师兄发了求救信出去,可是谁也没回。”
大和尚闻言只是冷冷看他一眼,他立马就止了声,只是微微地啜泣着,半天才又道:“师父说过不可连累他人,救人者须得自救,可是……可是……”他又开始擦眼泪了,他真的就是委屈。
委屈极了。
梅慕九温柔拭去他接连不断滚落下的泪珠,轻轻叹了口气,对秦衡萧小声道:“修真之人,向来凉薄,此番……实在难说。”
“你已经做得够多了。”秦衡萧只能这样道。
早在此前,梅慕九就明里暗里和众宗门说过要小心,要警戒,然而从未有人认真过,只当耳边风过去了。
“只希望他们能明了,此次绝不是只关乎一个宗门。”梅慕九苦笑道“观禅一倒,下一个就是天下所有。”
之后又关心了番伤情,细细问了遍过程,梅慕九突然疑道:“他们为何要选择这个时机暴露一切?”
大和尚闭着目道:“宗主这些年一直在闭关,近日就快要飞升了。”
飞升……
梅慕九讶然不已,这么大的事,竟然一点消息都没流露出去。
“极乐宗的人此时可是又藏进了恶鬼之地内?”
大和尚颔首道:“正是,他们打完便又进去了,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