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了半晌,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沈缜很有耐心地听她吞吐,又适时接上话:“很好听,是...年前营州的名曲?”
“嗯。”女子柔柔应。
“施姑娘很厉害。”沈缜由衷赞道,“我只听曲,却如临其境。”
施画面色更红。
她抬眼看沈缜,又很快错开目光,小声问道:“沈医师怎么独自一人...来了这里...”
尾音慢慢小下去,让这询问变得不像询问。
沈缜注视着她,温和回答:“今日镇子上的人都去祭神了,大壮和小幺也回了家帮忙。左右无事,我便想着去书房找些书打发时间。”
随着她说,施画脸上绯红退去、渐染苍白,她有些发愣,须臾问:“是那位秋姑娘么?”飞鸟sk
沈缜点头:“是。”
施画便不说话了。
闲谈到此已聊无可聊,沈缜瞥了一眼对面人失神的模样,思忖微瞬出声唤她:“施姑娘,可以麻烦你推我去书房吗?”
“啊,”施画很快回神,“当然可以!只是...”
她看着怀里的琵琶,有些为难。
沈缜温声:“施姑娘不介意的话,我可以替你拿着它。”
施画忙道:“妾不介意。”
要推轮椅,也只有如此了。
她没怎么犹豫就将琵琶递了过去,然后绕到轮椅后。
“施姑娘似乎很难过。”
在去往书房的路上,沈缜垂眸看着怀里的琵琶,淡淡开口。
身后的女子无声,很久才道:“沈医师是男儿,自是难懂这世间女子、尤其是妾这般女子的苦楚。”
她道:“这一去,是何险路一概不知,然非去不可。只盼他们觅得宝藏玄机时,还有丝怜悯护住那位秋姑娘。”
兔死狐悲,物伤其类。
沈缜不置可否。
她搭在怀里琵琶弦上的手指微微摩挲,轻声道:“施姑娘,你倒在我的医馆门口时,仍负着这把琵琶,想来,它对你应该很重要?”
“是。”施画语气带上了些眷恋,“它叫‘桐木’,沈医师可以看看尾部,正刻了这两个字。桐木在妾学乐小成后,就一直陪着妾,如今已有七年。”
如女子所言,沈缜微一翻手,就很轻易在琵琶底部找到了“桐木”两个字。她伸手抚过那两字,长长的睫毛掩住眸底情状。
半晌,她出声:“如果有一个人,她的琵琶也是一绝,却在不需以乐侍人后再不碰琵琶,施姑娘,敢问若是你,此是为何?”
施画沉思片刻问:“便是陪她已久的琵琶也未带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