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元国后,沈缜和丛绻听说了一个消息——
秦定国公率军直逼北国都城,北帝求和,以三王子耶律纵入秦和亲。
两人商量了下,便决定踏阵快一点赶去秦国。
倒不是为了看耶律纵入秦,而是谢承乐——也就是兕子,应是要参加次年二月的会试。
沈缜觉得,怎么也是自己教了两年的学生,如果她榜上有名,那自己这个勉强可以说是她老师的人也算与有荣焉。
这样想着,沈缜就不由很高兴,面上露出来两分。
立在她一旁的丛绻看在眼里,美目中渐渐含了笑意。
没有灵器和那些不得不完成的事、也不需要操心这算计那,这人整个人都松懈了下来,就...很好。
丛绻掩在袖子下的手被拉了拉,她回神,就见沈缜对她露出一个笑来。
“...傻。”丛绻低低。
但被拉着的手回握了过去。
此刻,两人就站在城门口一客栈二楼雅间的窗边,等着看被接入秦京城的耶律纵。
宋昭华没有来——她当然不会来,堂堂秦帝还不需要对一个来和亲的王子表达什么善意。虽然吧,这个王子是她前夫。
门口的人声愈加汹涌,沈缜眯了眯眼,见到了远远而来的军队,以及军队后的那顶轿子。
轿子还挺漂亮。
沈缜想。
喧嚣沸腾之中,华贵的小轿行过客栈跟前,突如其来的风将轿子的窗帘掀开一瞬——
里面的人容色憔悴、形销骨立,但周身被坠满了漂亮的宝石,头发更是被梳得一丝不苟,被风刮起的薄薄面纱下没有一点胡茬。
沈缜唇边勾起笑意。
她看着轿子在护送下远去,直到不见。而楼下看热闹的百姓们大着嗓门:“这就是皇后?”
“啊呸!什么皇后?封个什么贵君都是顶破天了,咱们打的可是胜仗!”
“蛮子怎么会比咱们中原男儿有姿色......”
......
三月中,殿试发榜,新科进士打马游街。
谢承乐骑着高头大马,走在最前面,长街上数不清的花朵香囊向她而来,她躲闪不及被扑了满面满怀。
善意的哄笑声在喧嚣里响起,她听见人群中有夸自己容貌俊秀的,也在事先说好的二楼窗口看见了母亲、刘由、观潭姨姨等人。
谢承乐冲她们展颜笑,得到了热烈的回应,也听得街边人群里又是一阵欢呼。
坐下的马渐渐过了和家人约定的地方,走向了更辽阔的前面,繁花锦绣中,谢承乐忽然想,如果她在...如果老师在,该多好。
这一切,女子可以参加科举的一切,离不开老师昔年的谋划,但而今盛果已结,却再也不见老师。
人群里,两道身影和追着状元而去的人们擦肩而过。
......锦绣街,如意坊二楼。
滕枝道:“夫人,少主已经过去了,我们坐过来歇歇吧,您从一大早就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