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出的建筑物,神色轻松而喜悦。如同去见一个久别重逢的老友,而非多次将他置于死地的政敌。
飞船缓缓降下,停泊在基地的机场。强大的气流吹起门外人的黑发,姚乐菜看清站在舱门后的alpha,绿色的眼睛,苍白的脸庞,和肃穆的黑色军装。他的身型挺拔纤细,细腻的脸上不见皱纹和任何老年的痕迹。
姚乐菜惊讶地发现,时间在这个alpha身上停滞了。他明明与姜冻冬同岁,却和童年时他在姜冻冬书桌上看到的照片一模一样,说是姚乐菜的同龄人也不为过。
厚重的门缓缓打开,姜冻冬率先踏了出去。
他高兴地和柏砚打招呼,“哎呀——你亲自来接我们啊?”
他从怀里抱出花,“不枉我还特意给你买了花。”
姜冻冬站在柏砚身边,神色冷淡仍风华正茂的alpha,笑眯眯的已经老去的ga,没有人会认为他们是出生于同一时代的人。
柏砚接过了姜冻冬的花,粉色的生命柔和了他整个人的气场。基地机场上,姜冻冬笑着和柏砚说着什么,柏砚很少开口,基本上只点点头。他绿色的眼睛平静而持续地注视着姜冻冬,仅在舱门打开时,分神看了姚乐菜一眼。
灰色的基地机场,粉绣球花在风中摇曳,芳香四溢。一些花瓣在半空翩翩起舞,最后落在坚硬冰冷的基石上。
姚乐菜捋了捋吹乱的头发,他停下脚步,怔怔地看见青年模样的柏砚低下头,亲吻了一下姜冻冬的脸颊。
‘他没有选择我而已。’
姚乐菜的耳畔回响起他叔叔刚刚说的话,他忽然觉得他的叔叔是对的。
其实从来就没有背叛,只是不被选择。旁人总认为他应该去报复,去复仇。可实际上,报复带来的短暂的满足与快感后,是巨大的空虚。
他的叔叔是对的。不被选择的人要做的永远都是放下,仅是放下,真正地放下。因为放下才是所有释怀与新生的开始。
这一刻,姚乐菜终于理解了他的叔叔。
第43章我的第一任前夫(三)
进入基地,我就和小菜分开了。
他的校友正巧随家人参加这次的表彰会。显然,年轻的alpha根本不想来这种死板的社交场合,见到姚乐菜,两眼放光,冲上前来打招呼。姚乐菜一脸无奈,不断拍开搭在肩上的手,拒绝勾肩搭背,然而朋友笑嘻嘻地根本不当回事儿。多次挑衅,忍无可忍了,姚乐菜笑着狠狠掐了一把alpha,引得对方嗷嗷叫。
我在旁边乐呵呵地看他们打闹。小菜总是在我跟前表现得过于成熟,果然还是得多和同龄人接触才活泼,“小菜,你们年轻人去聚聚吧。待会儿仪式快开始了再来找我。”
我将身份勋章的附属章抛给他。基地实行严格的等级竞争制度,不接收任何货币,只认同身份勋章,勋章的高低以军衔而定。每个身份勋章在基地的消费额度不同,范围权限也不一样。有了我的附属章,姚乐菜能在基地畅通无阻、不限消费。
柏砚领我到休息室。我去接了杯可乐回来,他还没走,“你不去忙?”
他摇摇头,“不忙。”
我大喜,赶紧推他去饮料台,“那正好!再帮我接杯可乐来,加两片柠檬,三块儿冰。刚刚有几个孩子都排我后面,我没好意思接满。”
在这方面,柏砚比我可靠多了。我七岁尿了一次床,害臊得不行,柏砚承担了所有,拿着我的床单被套,告诉管理员是他尿床了。长大到游乐园玩,我想要儿童套餐里面的飞天大耳米老鼠,可只剩下一套,后面排队的孩子吵闹着也想要,我正要忍痛割爱,柏砚直接揣兜里带走。
这多亏了柏砚始终都能保持面无表情的天赋,他那张面瘫脸,哪怕在发呆,心里思考为什么人的骨灰不能是亮晶晶的粉色这种问题,看上去也十足沉着冷静,仿佛下一秒他能起身走到主讲台发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