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泽锦看见了一个号码。
还有一个特别一点、他始终搞不清楚的人……
沈淮一。
苏泽锦看看自己特意给对方弄上的镜子头像,犹豫了片刻,还是拨通了对方的号码:“医生,你现在有没有空……?”
沈淮一当然有空。
在苏泽锦驱车到了沈淮一家里的时候,沈淮一正蹲在花园中给给自己的盆栽松土。
八月份的太阳还很热辣,蹲在花园中的沈淮一戴了一顶草帽,白色的衬衫挽到手肘的位置,晒成小麦色还沾着不知道是汗珠还是水珠的手臂看上去非常性感。
……等等,为什么我会觉得一个男人的手臂性感?
苏泽锦意识到自己念头的时候都忍不住打了个寒噤,连忙甩甩头将它们全部赶离自己的脑海,并快步走到沈淮一身边,用一种特别正直的目光打量着沈淮一身旁摆放的工具。
剪刀,洒水壶,铲子,一个个敞开口的塑料袋,塑料袋里装着他完全分辨不出来的土壤以及……虫子?
苏泽锦注意到沈淮一将里头的虫子放到面前植株的花茎上面。
或许是他目光中的疑问太刻骨,沈淮一很快笑着对他解释:“这株待霄花生了一种比较特别的虫病,喷农药效果不大,但用天敌的话——”他又用镊子从塑料袋中夹起一条正抖动身体的白色小虫,将其轻轻放在有孔洞并且生得特别密的叶片上,“就能获得出人意料的效果。而且这种新加入的虫子不喜欢待霄花的茉莉香香气,所以等待霄花晚上开花的时候,虫子们就纷纷逃离植株了。”
苏泽锦不明觉厉!
这个时候,照料完盆栽的沈淮一也从地上站起来,将花盆搬到阴凉的地方,又收拾好地上的工具,就带着苏泽锦走进了别墅。
“苏先生今天过来是要找我做心理咨询吗?”走进厨房洗手的时候,沈淮一笑着对苏泽锦说道。
被面前的这个心理医生吓了好几次,苏泽锦已经练出了心里震惊难言而脸上八风不动的特技,这个时候,他就一面在心里头死劲嘀咕‘他怎么知道他怎么知道’,一面冲着沈淮一笑道:“医生怎么会这样想?”
沈淮一笑而不语。
水流哗啦啦地自水龙头中冲出,他将自己的双手放在水流底下沾湿,用洗手液搓遍自己的手掌、手背、手腕,指缝、指甲,再放到水下,仔仔细细地洗了有五分钟,这才对苏泽锦说:
“你的表情告诉我的。”
“呃——?”
“这一次你过来时候,看着我的眼神有非常强烈的求知欲。”沈淮一笑道,“就跟那些经常过来找我做心理咨询的病人一样。这种眼神我看得太多了,它会让你们变得非常专注或者迟疑躲闪——我非常地熟悉。”
苏泽锦只能干笑了两声。
“那么苏先生想说说你此刻的烦恼吗?”
一系列的接触下来,尤其是在沈淮一这里看见并拿到了那面镜子,苏泽锦对沈淮一的信任度是大大地增加了,他不再像最开头那样毫不犹豫地拒绝沈淮一,而是说:“作为医生和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