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节，白日里西市熙熙攘攘的，外城比内城热闹得多，烟火尘世的气息也要浓重得多。
说得通俗一点，就是接地气！
聂韶音走在前头，居春和紫衣一左一右护着她。
居春笑道：“灯会晚间才开始，姑娘，咱们白日里就在外头逛逛，晚间上望江楼用膳，用晚膳出门便是灯会长街了。”
“嗯，听你的安排。”聂韶音光顾着左顾右盼。
所谓高手在民间不是一句假话，街边摆摊的小贩，大都有一门手艺活儿，技艺在身，随便露一手都能让聂韶音津津有味地看上半天。
现代生活节奏太快，人们沉迷于抱着手机对着电脑，失去了很多生活原汁原味的乐趣。
古代的生活虽然诸多不便，却别有一番滋味。
一路逛过去，突然，居春停住脚步。
聂韶音看了一眼，面前便是浮云阁了！
侧头瞧了一眼，看到了居春眸中的一抹微不可见的黯然。
那抹黯然消失得很快，居春脸上很快就扬起了笑意，道：“姑娘，上次你说要去给姑射阁主复诊，后来却因为别的事儿耽搁了，也不知道此时姑射阁主是否在阁中。”
“嗯，说起来因为事发突然，倒是我失约了。”聂韶音朝浮云阁门口看去，想了想，道：“居春，你去问问惊梦姑娘在不在，好久不见，既然经过，便上门拜访一下。”
“是，我这就去问。”居春迈着轻快的步子去了。
聂韶音回过头来，便见紫衣皱着眉头，不由笑问：“怎么了？”
紫衣回过神来，垂首道：“无事。”
聂韶音抿唇淡笑，什么都没说。
其实她心里清楚，紫衣对居春的防备就一直没有停止。住进温泉别庄后，居春的活动范围也仅止于她住的院子，极少往别处去。
而聂韶音也不曾去过地下城，也不知道居春是否暗访过。
君陌归不是个大意的人，他既然都允许居春跟过来，想必是有所防范的，聂韶音也不想披露什么，故而也很小心地没有在居春面前提过一星半点。
不止紫衣防备，她也有。
“我倒是想起上次的那个小姑娘了，也不知道又跑去哪里骗人了。”聂韶音走到一旁的小摊上。
这是一个草药摊子，一块破布摆在地面上，泥土本来就脏，裹着黑漆漆的药材，一点都不起眼。
无人问津。
聂韶音却饶有兴趣地蹲下，问：“我可以看看么？”
“姑娘你看。”守着摊位的小老儿也不推销，示意聂韶音自己看。
摊上总共就五株药材，聂韶音扫了一眼，在地上捡了一根细小的木棍刮开左侧第一株药材的泥土层。
土比较厚，刮了好几下才终于看到了里面的东西。
她眯了眯眼睛，不管脏不脏伸手抓起那团泥土放到鼻尖闻了一下，又用手抠了抠，旋即勾唇浅笑。
放下，又开始看第二株。
五株都看过了，她拍了拍手中的泥土碎屑，问：“全部都要了，多少银子？”
那小老头这才睁开半眯着的眼睛，本来是一片浑浊的双眼一闪而过精光：“姑娘出多少银子？”
聂韶音深深地看了小老头一会儿，勾唇笑道：“我想，如果不是急用钱，老丈肯定不会把这些东西拿出来卖的。我相信老丈是个实在人，并不会欺负我一个小姑娘不懂药材的行情，您说是吗？”
小老头但笑不语，并不接话茬，只道：“好东西，只卖给识货的人。小老儿虽然急着用钱，却也不想让这些宝贝落在了不懂的人手里，天地万物皆有灵性，不想为了金钱俗物糟蹋了它们。”
闻言，聂韶音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说得对！”
要说，这讨价还价的手段，也是厉害，档次一下子拉高了。
紫衣看得一头雾水。
她倒是发现这小老头绝非普通人，却完全看不出来那些药材是什么。
想她跟着君陌归也是见识过不少上等药材，之后跟着聂韶音时日不短了，身上都跟聂韶音一样沾了一股淡淡的药香，可眼前这几株却是见所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