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跪了半天,滴水未进,唇瓣都干裂了。
紫衣从老掌柜那里要来了温水,递给他。
少年喝了一口水,这才哽咽着道:“我们……我们……我们已经好几日没有吃饭了,妹妹说前段时间死了个有钱的,肯定会有很多陪葬品,所以想去挖坟盗墓……”
说到这里,他似乎极为羞耻,头几乎垂到了胸前,声音也细如蚊蝇。
众人都愣住了!
这么小一个女孩子,倒是生财有道,竟然想到去盗墓!
“难怪会染上尸毒这东西了!”聂韶音叹了一口气。
那富家公子哥儿眉心微皱,道:“可是小富户李家那个小公子的墓?”
“小富户李家?”聂韶音一愣:“怎么这么耳熟?”
紫衣默了一会儿,小声提醒:“就是聂小公子打死了的那个孩子。”
聂韶音倏地瞪大眼睛,又朝少年看去,问:“是西市绸缎庄那个李小公子?”
“嗯。”少年点点头。
他兄妹二人每日都在街上讨生活过日子,当然是知道关于聂韶音的事的。
悄悄抬眼看了聂韶音一眼,他又道:“聂姑娘,那日妹妹骗了你的银子,都是因为我……”
“嗯?”聂韶音挑眉看去。
少年知道她肯定要问的,还不如主动招了,便道:“先前我在街市上卖字画,遇上了西市恶霸收保护费,我交不出铜板,他们便把我毒打了一顿,我的腿被打断了。”
“为了给我治病,妹妹才想出卖身葬父的主意,瞒着我在西市上骗钱。”
“后来,我的腿治好了,才知道原来她做了这样的事……”
他越说头越低,恨不能挖个地洞把自己藏起来似的,又跪下了,道:“聂姑娘,身为兄长没有教好自己的妹妹,都是我的错,您惩罚我吧!”
众人一片静默。
那富家公子好奇地朝聂韶音看去,问:“你这是原谅呢,还是不原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