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姑射多年,她太明白他的一个眼神是什么意思了!
好在,姑射大概也不想惹聂韶音,并没有说把居春要回去,只懒洋洋地道:“我又不缺人手,就算缺,也断然没有把送出去的人要回来的道理。而若是哪日你不想要她了,我却是要回收的。”
“回收?”聂韶音一愣。
这句话听起来平淡无奇,可是深思之下,竟感觉一种血腥的味道!
其中意思,该不会是说,如果她不要居春了,让姑射收回去,姑射自然也不会再用居春,那就要——销毁?
她朝居春看了一眼,乍一瞧看不出来什么,若仔细查看,便可看出来居春的双手在袖子里绞在了一起微微发抖!
聂韶音便明白了,自己的理解竟然是对的!
无须多想,聂韶音大概能够理解,大概她所认识的姑射,与别人面对的姑射,应该是不同的?
在她这里,只看到姑射美得惊如天人,见到姑射的华姿风仪令人心折。
可是在别人的眼里——例如君陌归,对姑射的评价便是:他不是什么好人!
“你在想什么?”
姑射一句话,让聂韶音回过神来,她抿唇笑了笑,道:“我在想,你想回收应是没有那天的。居春跟我跟得好好的,我也习惯她的照顾了。只要她无害我之心,我断无伤她之意。”
一句话,让居春的心更是犹如被刀绞一样!
“跟了你的人,有福气。”姑射挑唇笑了下,瞧了居春一眼,没再就这个话题说下去,而是提了一些今后打算的话题。
聂韶音在浮云阁待了约摸一个多时辰,两人天南海北地聊了一些事,便以不叨扰姑射养伤为由,告辞了。
她走后,惊梦走进屋里来。
“她去和你告别了?”姑射手中捏着一条长长的红绫在手里把玩着,话语问得漫不经心。
惊梦点了点头,问:“阁主该喝药了,请服药吧。”
她将手中托盘放在桌面上,取出药碗。托盘上有两个勺子,她取出一个试了一口。
一来,试毒;二来,试温度。
姑射缓缓坐了起来,将药碗端过来,闻了闻,蹙眉道:“这不是平日本座喝的那种药么?”
“是呀。”惊梦微微诧异:“跟昨日喝的那碗,是一样的。”
姑射倏地将药碗放下,神情不悦地道:“聂韶音不是给本座开了药?临秋人呢,拿着药方去哪儿了!”
惊梦一愣,抬头看了他一眼,道:“阁主先前不是不喝聂姑娘的药的吗?”
“她又不会毒死本座,为何不能喝?”姑射冷冷说着,似乎犹觉不够,又道:“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惊梦:“……”
她知道,在姑射这里一贯如此:以前是以前,不代表现在。现在是现在,不代表以后。
他喜怒无常惯了没错,可是有一点……却是不争的事实——他已经不防备聂韶音了,脱口说出“她又不会毒死本座”这种话来!
惊梦垂下眼睑,道:“要不,明日再换聂姑娘开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