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淡淡地道：“当初我昏倒在路边，你瞧见了不也没把我扔在路边等死，而是把我捡了回去么？”
君泽宁：“……”
她说的，正是那天她挨了聂劲峰三十鞭，被万婆婆送出了门，斗了恶仆后昏倒在路边，被姑射和惊梦救了的事。
她是一个恩怨分明的人，有仇报仇有恩报恩。被人救了一命，她始终记得这份恩情！
见他不说话，她又道：“那时候，你并不知道我有没有什么价值，可你还是救了我。”
“一念之仁，举手之劳。”君泽宁没去否认她说的事。
昏迷前，他当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并没有开口承认。可现在这话，相当于他亲口承认了自己就是姑射的事实！
马甲竟然就这么掉了！
聂韶音没有激动，他也没有惊慌。很意外的情景，都太淡定了，是两人谁也没想到的！
“更何况，我连举手都未曾，只与惊梦说了句，带回去。”君泽宁幽幽一叹，朝她平静的面容看过来。
她太平静了，让他有种，早就被她看穿的错觉！
但是想想也不该呀，她若早猜到，说不定在法兰寺门口，知道约她出来的不是惊梦，早就转头走了。
聂韶音也看了他一眼，又给他把滑落的斗篷掖了掖，明明是关心他的举动，她做起来却相当冷漠。
替他盖好了斗篷，又回过身去把柴火拨了拨。
烤着火，她也不觉得冷。
君泽宁默默地看着她，越发觉得自己根本看不懂聂韶音这个人！
就算是恩怨分明，能够做到她这个样子的，也太难了！
她背对着他，又道：“对你而言，救一个昏死在路边之人不过一句话的事；对惊梦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可对我……却是小命得救。”
尽管没能看到她的神情，君泽宁仍旧觉得自己听得心尖儿都在颤动！
直觉告诉他，接下来她说的不会是什么好话！
只听得她继续说道：“别人对我的坏，我都会记得很牢；同样，别人对我的好，我也绝不会忘。”
君泽宁忍不住开口了，自嘲一笑，道：“是啊，你记得我救过你一命，肯定也把我对你做的那些事铭记于心？我……必须承认，我算不得什么好人。救你，也不是为了什么，只是当时觉得挺有意思而已。”
心里恐慌，他闭了闭眼睛，继续说道：“如今被你说穿了，想必你也很清楚，我曾经……”
曾经对你全都是利用之心，甚至，也这么做了！
聂韶音回头，瞧了他一眼，没有对此发表什么意见。因为，他说的都是事实，她也不可能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
只是，有些事，她还是要问一问的：“你利用我打击君陌归，是为什么？你与他，有什么仇什么怨？”
君泽宁默。
所以，她真的是一切都心知肚明！
就算原来不清楚，如今揭穿了他的身份之后，把一切串在一起便能知晓：姑射救了她或许是巧合，他们相识的最初是偶遇。但是，这个巧合后面的事，就都是他的算计了！
包括，君泽宁的出现；也包括，后来君泽宁的各种挑拨离间！
最终，他只吐出一句：“我可以保持沉默吗？”
他不想说，聂韶音也没有继续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