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明嫔鸾驾出行,有二百御林军跟随,将围观的百姓阻拦在街道外面。
西市本就比内城要热闹,围观的人群又更多。
更何况,聂韶音接到了消息聂湘会来,便想到了可能会有这一出,提前吩咐居春去做了安排。
如今,围在外头看热闹的,不说过千人,也有五六百!
一个当爹的,就算断绝了父女关系,可是上门的时候被阻拦在门外不让进,当真是丢脸至极!
聂劲峰不冒火怎么可能?
拿皇帝说事儿,聂韶音就怕了吗?她自有说法:“明嫔娘娘方才在此处也不曾说什么,这么说聂太医是想将此事捅到皇上那里,去要个说法喽?非要如此的话,我也只能奉陪!”
她敢,聂劲峰还真不敢!
与自己女儿的鸡毛蒜皮的小事,捅到皇帝面前讨要说法,成何体统?先不说君天临对聂韶音是什么态度,明面上聂韶音得逸王青眼,日后少不得也是个侧妃,那也是皇帝的弟嫂,皇帝难道还会不给逸王面子?
聂韶音唇角勾起冰冷的弧度,道:“聂太医莫要忘了,大年初一那日我上聂府给母亲拜年,您是如何阻我在门外的?
那日,若非邝家二位哥哥陪我同往,我怕是连母亲的面都见不上,遑论磕头拜年了!此时此刻,请聂太医恕我无礼,不过是礼尚往来而已!”
她却就是要他冒火,唇角始终带着笑意,说话也始终保持着礼数。无论怎么样看,她也并非理亏的一方。
毕竟人家说得也没错:我跟你已经不是父女,甚至关系交恶,你来拜访我不让你进门也没什么不对。尤其是,我前几日上你家门还被你赶、要杀要打的,现在你又哪来的脸往我这里凑?
常人都觉得愤慨!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笑吟吟地继续说道:“聂太医不会这么快就忘记了吧?当初你与聂小公子如何叫我滚?如何让家丁乱棍将我打出去?您或许贵人多忘事,可我吃了大亏心里难受得不行,回来后第二日便病倒了,新年伊始躺在病榻数日,今日还尚未缓过劲儿来呢!我可没法忘记啊!”
大年初一,女儿上门拜年,做父亲的竟然喊她滚?
还让家丁乱棍将她打出去?
这种做法,哪怕是断绝了父女关系的,也叫人寒心啊!
围观百姓的议论声顿时鼎沸起来。
“就聂大夫这么做,礼尚往来,当真是没错!”
“我瞧聂大夫还在跟聂太医讲道理,可你们瞧瞧,聂太医和聂小公子如今是什么表情,恨不能吃人啊!”
“他们该不会是想冲上去打人吧?”
“……”
聂劲峰的脸都快丢没了,但他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对聂韶音动手这点,他还是知道的。
即便气得恨不能把聂韶音撕碎煮熟了吃下去,却还是必须沉得住气,只是紧紧地捏住了拳头隐忍怒火。
但是聂恒斌毕竟年轻气盛,就算是最近沉稳了许多,却终究是受不了这种刺激!
他脸色凶恶地道:“聂韶音,你别给脸不要脸,父亲就是父亲,生你养你,就算把你逐出家门了,难道你就可以对他如此无礼吗!”
聂韶音挑
了挑眉。
想要用孝道捆绑她?
抱歉了,为了“孝道”二字,她已经隐忍了许多、受了许多罪、甚至还不惜各种苦肉计用挨打来博取同情,如今她已经放飞自我,这招对她没什么用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