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见她有些茫然的样子,将水盆端了过来,拧布巾给她洗脸,又道:“小姐莫要多想,兴许一会儿用过早膳,咱们就能接到捷报,王爷指不定都在回来的途中了。”
聂韶音在爱情上是比较内敛的,她对君陌归的感情,一般人还真的不容易看透。若非紫衣一路跟随,一路将他们的分分合合看在眼里,紫衣也很难发现聂韶音对君陌归有多在乎。
平日里,总是看见君陌归追着聂韶音跑,黏黏糊糊的,很难见到聂韶音对君陌归十分上心的样子,如此一来就给人一种错觉——好像聂韶音并不爱君陌归。
也只有在这种时候,在君陌归遇上危险的时候,她对君陌归的深沉情感才显山露水浮出水面。
如此隐晦的感情,也难怪君陌归心里始终不太安定。
“但愿吧。”聂韶音不敢期盼太高,但是也必须如此期盼:“他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
只是,心口跳动越发有些不平稳,不止是太阳穴猛跳,就连眼皮也直跳了。
她换了一身衣裳,起来吃了早膳,就端坐在帅帐等着消息。
别的什么事都不感兴趣了,满心满脑子想的都是君陌归什么时候回来!
兰十进来,禀报:“小姐,金焕求见!”
聂韶音抬起头来,问:“何事?”
金焕裸奔了整整一个时辰后,药效就过去了。
他发现自己终于能够控制自己的举止,便立刻飞奔回营。
虽说当时营地里没有多少人,但是在一百多人面前丢了这么大的脸,金焕也是丢丑到家了!
一百多个人,其中还有不少是自己的部下,叫他的脸往哪搁!
因此,这两日金焕都藏头藏尾,没出来露面。
那家伙本来就不是个善茬,现在竟然来求见,怕是终于把情绪沉淀下来了,来者不善!
兰十答道:“他没说。”
“不见。”聂韶音心里烦着呢,哪来的心情去见那看见就令人讨厌的家伙!
若是金焕在撞到她的枪口上,指不定杀人的心都有了。但怎么说金焕都是一个朝廷命官、是个武将,无缘无故动他还是要考虑考虑的。
所以聂韶音干脆不见。
兰十应了,出去不到一会儿,金焕的声音便在外头响起:“聂韶音,就算你是准逸王妃,可你在剿匪军这里闹事,捉弄京畿卫的人,此事上报兵部,也一样有你受的。你不肯见我,那就等着我将你告去兵部吧!”
不让他进来说话,他直接就在外面破口大骂。
紫衣一听,脸色难看得很,嗤笑道:“呵,这人还敢嚣张!”
聂韶音心情本来就不好,金焕非要过来招惹她,本来她还不想理会,可既然这么说,她就不得不理会了。
这是主动将刀柄往她手里塞呀!
“外头人多吗?”她问。
紫衣答道:“不少。除了守营的岗哨外,应该都在,都想看热闹。”
聂韶音唇角勾起冷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衣摆上的褶皱,道:“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