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膈应她爱着别人，也膈应她为别人生孩子，但若是她愿意跟他好好过，他也可以隐忍的。
比起得不到的痛苦，隐忍她带着别人的孩子，或许相对比较容易些？
新生命终究是无辜的，譬如他。
他自己就是上一代人权利争斗、后宫争宠的牺牲品，自然最能明白这个道理。他多么无辜，却要承受那么多！
若聂韶音肯接受他，光想着这一点，他就不会去对付她的孩子，哪怕那个孩子是君陌归的！
但，这也不过是君泽宁的美好愿望罢了，聂韶音显然不这么想。她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不搭理这种话题。
别的路可走？
若她愿意，那当然能。不说找君泽宁，再找别人，她也相信自己是能找得到的。君家不让她改嫁？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
但是，关键是，要她愿意！
知道她不愿意聊这种话题，君泽宁叹了一口气，也不说了。
马车继续前行，车速算得上快，就是有些颠簸。
过了半晌，聂韶音忽然问：“你是怎么说服你的师父允许你走这一趟的？”
君泽宁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并不是很想回答这个问题，只道：“我自然有我的办法。”
聂韶音狐疑地看着他，思来想去，还是不要问了。
说起来，每次与他相处，她的心情都有些沉重，就像是被什么负担压在了肩头一样！
感情债欠多了，当真是不痛快。尤其是她这种恩怨分明的人，一旦多了，恩恩怨怨也就分不清了！
她不说话，君泽宁倒是提起了另一个话题：“我已经想办法，安插人手去查南宫家了。”
聂韶音猛地抬头看向他：“查南宫家？”
君泽宁坦然答道：“你不是怀疑南宫舒雅有问题么？不从南宫家彻彻底底查起来，若真的是她控制了蛊虫来害你，只要她背后的势力还存在，你如何能将她连根拔起？”
他要去查南宫家，倒也不全是为了聂韶音。
想要把君天临从龙椅上拉下来，南宫家迟早是要对付的！
见聂韶音盯着自己看，君泽宁笑了笑，道：“你也不用太感动，其实我也不是全然为了你。朝中所有势力背后，我都安插了人手。只不过，以前没想到南宫家还可能有这些东西，倒真的是小瞧了。你这一个提醒，倒是对我很有用处。”
聂韶音看了他许久，问：“你真的想当皇帝？”
因为是在外面，他们的行踪又隐秘，所以问得直截了当。
关于这个问题她也问过君陌归的，也是这么直接问的。但是在君陌归面前，她直接问什么都不过分。在君泽宁这里，就有些多管闲事的意味了。
而且，这也是君泽宁的机密。
君泽宁没想到她会直接挑破这个问题，盯着她看了许久，诚恳地道：“说心里话，不是很感兴趣。但……你也知道，这世上有很多事都不能随心所欲的。命运推着你，不得不往前走。”
“你……”他的话是对的，纵观聂韶音她自己，亦是如此。她张了张口，终究没有说出什么。
她本想说：你随性而为，本不是能被束缚的性子，当皇帝不适合你。但以他们的关系，说这种话毕竟不合适，所以她也说不出口。
君泽宁微微叹了一口气，问：“你……会阻止我么？”
毕竟，她如今的身份，也是君家人了！
可笑，按血缘上来说，他们倒也是一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