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聂韶音对他还是极度不满,但毕竟是她爱过的男人,甚至现在她对他所有的怨恨,无非也来源于爱。所以,见他有这样的转变,她心里多多少少好受了一些。
她是仰躺着的,长时间的歪头让她脖子有点疼。把头转正,目光放在房梁上,稍微好了些。她别的也不多说,只道:“我会治好他的!”
她目光坚毅,仿若磐石。
对于她这种说法,君陌归不可置否。
他也没有忘记那日她发过誓,说如果治不好孩子她就永生不再行医。甚至还发了毒誓,可见她的决心。
君陌归还是记得,聂韶音对医道有多执着,说得出这辈子都不再行医的话,她肯定是很难过的。
但,正因为如此,更能看到她对于孩子的看重。。
他点点头,道:“嗯,你一定能治好。”
聂韶音有些惊奇,问:“你哪根筋搭错了?”
她那样说只是给自己打气而已,并非有把握一定能治好。可他,一个理智的人说得出这种不理智的话,不是搭错筋了还能是什么?
她这么说他,君陌归也不生气,又问:“洗三礼的宾客,你过目一下,看看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
把手中的折子递给了她。
聂韶音没有接,就这么看着他,道:“说了不办。”
君陌归对上她的目光,解释道:“虽然孩子可能不太好,但不管他好不好,都是新生,都是逸王府的世子。别家孩子有的,他也该有。你觉得呢?”
不得不说,他的这种态度,确实让聂韶音心里舒服了不少。尤其是“别家孩子有的他也该有”这一句话,让聂韶音更舒服。
是啊,别家孩子有的,不能因为她的孩子出了意外,就委屈他!
她甚至有些恍惚,似乎那个深爱她的男人又回来了!
但是,对上他的眼眸,看到他清明的目光,她又肯定,这个君陌归,不是她爱的那个男人!
所以,她很快就恢复了理智,想了想,接过了折子。
折子上写着需要邀请的宾客名单,洗三礼应该是在后日,应该邀请的,君陌归都邀请到了。
她大概扫了一圈,道:“宾客名单没有什么问题,就这样吧。不过……洗三礼为什么要去王府那边办?”
君陌归一怔。
聂韶音合上名单,递回来给他,道:“洗三都是宾客们对新生命的祝福道贺,孩子在这边,你让一大群人去王府做什么?能看见孩子?”
别说去王府,就算来折枝园,也没有几个人能见着孩子!
因为,争争的这种情况,她是不会允许太多人来探望的,毕竟这些人身上都不知道可能带着什么样的病菌!
昨日邝家人都来看过,也没有一窝蜂地进屋来看孩子,而是轮流着进来见的。孩子不能移动,他们也就是看一眼,送了新生见面礼,再和她几句话,就各自出去了。
见她这么说,君陌归觉得自己无所谓,在哪里办都行,依着她的意思会更好一些,便道:“都随你。”
这件事,便谈完了。
聂韶音没有别的话想和他说的,又拿起了床头的纸笔。
君陌归看了一眼,见她写了那么多方案,随手拿起来一张草稿看了一眼,看不懂,却也知道,都是针对孩子的治疗提出的设想。
但是丢弃的草稿这样多,可见她自己脑子也很乱,根本没有办法确定一个合适的治疗方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