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修表示他也是听来的这种催熟精怪的手法,黄鼠狼是他第一个实验对象。
可惜他的术法对精怪的约束力没有对鬼魅的效果好,黄鼠狼在他手上时就很不安分,好几次冲破他的禁锢要去害人。
连他自己都差点被黄鼠狼所伤。
正巧有人想求狐仙助姻缘,他便把黄鼠狼伪装成狐仙送了过去。
他是想给黄鼠狼找个纠缠的对象,他好腾出手来炼几个厉害的鬼拿捏黄鼠狼。
谁知黄鼠狼刚卖出去就捅了大篓子,撞在了玄易的手里。
邪修担心连累到自己身上,更怕黄鼠狼反噬找他麻烦,他便从一开始藏身的大城市火葬场转移去了秦悠和尤浩戈找到他的那家小镇火葬场。
他杀了小镇火葬场打扫卫生的老头,取而代之。又发现这里藏着个杀过好几个人的逃犯。
逃犯可是炼鬼的好材料。
于是这位逃犯没等来法律的制裁就稀里糊涂变成了替邪修办事的鬼。
也许是邪修跟黄鼠狼相处时间不长,加上他平日来就很注重隐藏行迹和气息,黄鼠狼没找到他。
也许是黄鼠狼觉得自己还不是邪修的对手,故意躲开了。
总之,邪修也不晓得那满身杀气的精怪在哪。
秦悠瞅瞅窗外自家长大不少的小鸡们。
若是黄鼠狼真找上门而她和尤老师没在,仅凭自家目前这几个小妖,还真够呛能护得住这些弱鸡。
热衷杀人和血腥的催熟精怪跟潜心修行的嘴馋小妖之间是有壁的。
“要是呱子在就好了。”
秦悠去河边打水时顺嘴冒出这么一句。
她现在提不动满桶水,但她也不想成天在床上躺着。
她这身板本就单薄,再躺下去怕是连皮都要烂没,只剩一把骨头架子。
只是。
“呱子是谁?”
秦悠挠头,她这记忆要么就一点别有,要么就一次性回归,动不动往外蹦字她却毫无印象,跟鬼附身有一拼了。
搭在水面上的水桶开始下沉,系在树上的绳子绷紧了。
秦悠拽着绳子慢慢往上拖。
水桶撞在河堤上洒出去一半,刚好是她能拎回家的分量。
然而今天这一桶却是一点水都没给她剩。
秦悠盯着桶里那个黑不溜秋的超大号变异泥鳅:“……海怪?”
海怪亮出它标志的大板牙,笑得傻兮兮的。
秦悠拧起眉毛,这大板牙,跟她系上吊绳救人那个挺像啊。
秦悠脑内灵光一闪:“呱子?”
海怪快把自己拧成一朵花了。
秦悠“啧”了声:“就你叫呱子啊?谁给你起的破名字?”
海怪僵成一团,缩小成迷你灯笼的昏黄独眼眨巴眨巴。
秦悠竟从中看出了它的委屈。
她指指自己的鼻子:“我起的?”
海怪正要回答,一个人将桶和秦悠笼罩在他的阴影之下。
尤浩戈瞅瞅桶里:“哪来的泥鳅,晚上给你炖汤。”
海怪抖了抖,缩成的团更小了。
秦悠:“它是呱子。”
尤浩戈:“你大病初愈还需调养,不能吃瓜子。”
海怪很懂审时度势,突然窜出水桶蛄蛹着爬行一段跳进河里。
好死不死正踩浮上来的守河之神大脸蛋子上。
守河之神那眼珠子瞪得,比大版海怪还大。
秦悠挽留的手还没来得及伸出去,她要挽留的对象已经踩着守河之神的大肿脸跳进水里,不见了。
秦悠张开的手掌攥成了个肉包大的拳头。
很快她又松开了。
谁让她渣呢,算了,就顺着他吧。
尤浩戈以为秦悠就算不生气也会揪着“海怪叫呱子”这事从他嘴里挖出点老黄历,没想秦悠失忆了似的蹲到河边,问守河之神上来干嘛。
守河之神白楞她:能干嘛,看你死透没有。
秦悠嘿嘿贱笑:“哪能啊,我上回答应给您烧的香烛还没买呢。”
过年时找那位有钱人老爹的头盖骨,守河之神和河里的鱼虾没少出力,秦悠隔三差五就给他们送点祭品。
近来她频频外出,这次回来更是躺尸半个月,已然好久没给守河之神进贡了。
守河之神翻着白眼沉下去了。
秦悠挠着腮帮子,问尤浩戈:“你说他是上来看我的,还是来催供品的?”
尤浩戈:“……要不咱把他捞上来严刑拷打审问一下?”
一个浪花拍上来。
尤浩戈及时躲开。
蹲着的秦悠浇了个透心凉。
秦悠抹一把脸上的水:“供品没有了!”
今年的雨季比往年来得稍晚一些。
秦悠又开始了旷日持久的家里蹲。
尤浩戈像是忘了他在隔壁山头有个豪宅,成天在垃圾山待着,玄易也不去了。
秦悠:“快到期末了,你不去给学生补补课?”
尤浩戈晃晃正在上网课的手机:“我也没歇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