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人海战术,玄易门儿清且从来不惧。
学生们一听是尤老师和小秦老板牵头的夏令营,疯了似的抢着报名,都不管自己正在参与的项目能不能顺利完成了。
章老师很郁闷:“这个项目不是我牵头么?”
校长回复:“打你的招牌有人报名么。”
章老师倒地不起。
校长敲敲桌子:“你不是在带夏令营么,谁让你回来的?信不信我扣你工资?”
章老师原地诈尸并毫无心理负担地甩锅:“老尤担心小秦老板受诅咒所伤,哭着喊着求我回来当保镖。”
校长煞有介事点点头:“尤老师的担忧很关键,小秦老板是咱玄易的好伙伴,你可得保护好了,她少一根头发我扣你双倍工资。”
章老师重新躺回地上:“您还是当我死透了吧。”
校长:“也行,来人啊把他拖出去埋了,再把他这个月的工资划到我的账上。”
章老师实在没有跟校长拍桌子的胆量,认怂去敲定这次临时组织的夏令营的各项细节。
按照昨天那俩牌位发作的效率,夏令营想办起来必须要快,当天傍晚便有上百名玄易学生跑来垃圾山集合。
章老师翻看名册:“我这就三十个名额,怎么来这么多人?”
有学生举手:“我们不是来参加夏令营的,我们是来垃圾山买货的。”
为了印证自己这话,该学生去菜园里摘了根葱,爽快付钱,完事往集合队伍里头一蹲,咔咔炫大葱。
没抢到名额的学生们排队效仿,小菜园生意空前火爆。
章老师的眉毛犹如劈了叉的苍蝇腿:“你都买完葱了怎么还不走啊。”
那学生咽下最后一口大葱,噎得直翻白眼:“我,我得再买口水。”
章老师:“……”
天色渐晚,垃圾山一下子冷起来。
秦悠裹着破棉被往家门口一坐,面前是那堆对号入座后就可以扔火堆里的牌位。
尤浩戈就有点惨不忍睹了,不晓得是不是受诅咒的影响,他消了肿的脸又膨胀了。
要不是他一直坐在秦悠身边,玄易学生非拿他当找上门的邪祟不可。
尤浩戈瞄一眼门上的小镜子。
镜子里那只染红指甲的手立马缩没影了。
尤浩戈照照自己的脸,很满意:“又吓跑一个,要不我今晚就站垃圾山前面吧,仅凭我这张脸就能吓退一半敌军。”
报名的学生不乐意了:“您都给吓跑了我们打谁去啊。”
尤浩戈一指垃圾山门卫岗:“瞧见那些牌位了么?”
学生:“看见了啊。”
尤浩戈:“信不信我把你名字刻那上面?”
学生:“不了不了,这种事重在参与,我们就不跟您和小秦老板抢当主角了。”
尤浩戈激动地站起来:“主角的命也是命啊!”
学生:“主角的命有护盾啊!”
尤浩戈缓缓坐下:“也对。”
片刻后他又站起来:“我得给你们每人加个护盾。”
学生全都拦着:“不用客气,我们就想领盒饭。”
章老师的头都要秃了:“你们都领盒饭了,我还用不用在玄易混了!”
学生们又去安抚章老师。
秦悠把破被往脑袋上一蒙,人往地上一躺,爱咋咋地快毁灭吧。
许是垃圾山今晚人气过重的缘故,时至午夜也没见有鬼来找茬。
学生们三三两两靠在一处打瞌睡,实在嫌坐着不舒服就去找棺材躺一躺。
睡棺材这种事,一个人的时候很可怕,一百个人就很搞笑了。
也亏得垃圾山棺材多,学生们成功实现提前入土一百年。
章老师抢来一副宽敞的大棺材,人在里头坐着,手伸到外面来够长毛的牌位。
秦悠掀被起来想喝口水,看见这一幕她吓得又原地躺回去了。
尤浩戈去舀了点水,催秦悠喝。
章老师听见他的动静,立马打开了话匣子:“老尤,真的有人能神不知鬼不觉拿到这么多横死之人的牌位么?这会不会是针对你们的人在虚张声势啊?”
牌位相当于逝者的铭牌,丢了是大事,家属绝对会报警。
横死这道门槛就更不用说了。
不是所有非自然死亡都叫横死。
同一种死法,有时是横死,有时是命中注定。
就好像尤老师前几天在山里找那尸骸,其坠亡的结局书写在它的命数上,它也并没有因为这样的死法而诈尸化鬼。
想集齐这么多符合横死鬼规格的牌位,策划者得做多少前期准备啊。
尤浩戈捞起一个破烂牌位,手指在字体上描摹几下便能依稀看出“秦悠”两个字。
他把这个牌位递给秦悠,又捡过一个,这次是他的。
由于牌位太多,他们一个都没清理过,这相当于当事人还没发现自己的名字被改刻在别人牌位上,双重诅咒就不算生效。
尤浩戈一面清理一面说:“横死鬼只是个标准,实际应用不见得非得按标准来。你忘了目睹送牌位过程的老鬼说什么了?”
牌位是鬼自己送来的。
送自己的牌位起不到恶鬼厉魂被抢牌位的愤怒效果,所以鬼们交换着送,主打一个掩耳盗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