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本书(1 / 2)

何玉轩吓得往后退了一步,才认出来这是三宝。

他疑惑地左右看了一眼,发现自己现在身处外书房,而他身前一步的距离,正坐着燕王。

燕王腰板挺直,俊挺的身影还蛮有辨识度的。

这出乎何玉轩的意料……那个所谓的背后灵就是把他丢来听墙角?

从刚才三宝在他眼前经过还显得非常淡定的模样,何玉轩可以推算出来现在估计谁都不能看到他了,但这并未给何玉轩带来任何的好转。

……听墙角可不是君子所为。

何玉轩蹙眉,往后退了几步,试图离开燕王的周围,却发现他只能保持在距离燕王三步的范围内,往上一跃就是轻飘飘的悬浮,再多就没办法控制了。

何玉轩:……小黑屋!!!

对比起夜色的寂寥,此刻的外书房可以称得上热闹。

燕王的左侧坐着道衍,而右侧则是一个看起来很豪爽的中年男人,留着一大把胡须。三宝给他们各自端来了茶水,然后就回到了燕王的身后,正好距离何玉轩有一臂。

何玉轩默默地往右迈了一步。

道衍的语气轻缓,不紧不慢,“郭资,数日后北平留你守城,辅佐世子,此乃重担。”

那中年男人拱手:“郭资定会辅佐世子,保卫北平。”他话语郎朗,斩钉截铁。

“宁王虽曾答应起兵,然其心性狡诈。朝廷当会下令招他入京。在朝廷的命令到前,要稳住他的态度。”朱棣的指腹擦着指骨那冰凉的扳指,语气淡漠。

道衍:“宁王性格不羁,自是不愿听从朝廷。但确实容易摇摆,不若王爷……”

何玉轩默然听着,只觉得道衍确实是个杀人于无形的老手,他虽是僧人,岁数已深,可那娓娓道来的模样,就好似在讲述佛经般轻柔。殊不知那却是杀人不眨眼的白刃。

正一次不漏地听着朱棣叛乱详细过程的何玉轩表示他有点承受不住。

几息后,郭资闷声道:“王爷若是亲身前往,确实能激励将士,可这对您的安危……”这毕竟是一件大事,燕王就是他们的主心骨,如果燕王出事了,那就万事难追了。

朱棣声音冷漠,可尾音滑落时又宛如带着冰冷燃烧的焰火,“生当如此,死亦如此。这事休要再提。”

何玉轩微愣,这话……他蓦然想起知道的内容……明成祖究其一生都是在征战沙场,迁都北平也有守国门的寓意。

身先士卒,这点倒确实是英勇。

郭资还未待多久,在他的分内事回禀完后,他便退下了。

何玉轩指尖动了动,发觉自己站得有点僵硬。不知不觉听得入神了,连呼吸的动作都轻微了许多。他慢慢握拳,然后松开,再蜷缩手指,舒缓了几下后,何玉轩往前走了几步,正打算在范围之内挪动了位置。

就一瞬,他刺溜儿地发现自己穿透了桌椅。

何玉轩:=.=

行,他现在该是个鬼了。

然何玉轩稳定下来后,蓦然发觉朱棣的视线正巧落在他身前,虽然明知他该是看不到何玉轩的模样,但那双幽深眼眸极具穿透力,一刹那有种被看透的错觉。

道衍淡淡笑道:“王爷近来似乎有心事?”

朱棣与道衍的关系非同一般,信任至此的谋士也唯有他一人,倒也不在意这略带刺探的话语,“朱允炆虽然看似软弱,然却是一个凶恶狡诈之人。当初削藩从周王下手,便是源于他是我之手足。犹是如此,都阻不住他的态度,然此刻朝廷的状况,才是忧心之事。”

唯有面对亲近的幕僚,朱棣才有几句难得的真话。

道衍知道燕王谨慎,便是这几句,怕也不知道经过了几层的削弱后,才稍稍露出来的真诚意图。但道衍伴随燕王多年,也有些熟悉了,“有宁王与我等联手,抵抗朝廷的大军不成问题。只是在此后,仍需要不断侵吞城池,才能真正与朝廷有一战之力。因而前期才需要出其不意,争夺北平周围的城池,免得腹背受敌。”

朱棣颔首,“代王虽然被削藩,但若能联合他里应外合,大同不成问题。”

道衍沉声道:“确实如此,只是需要提防大同的守将……”

外书房只余下燕王真正信重的人后,这谈论的话题更为深入,切合了目前所有的局势。

有些何玉轩不求甚解,可更多的却一点一点地揭开了何玉轩的困惑,不住点头。

站着听久了,何玉轩些许无聊,索性坐了下来,看起来没个正行。

反正没人看得到何玉轩,且他又是个疲懒的,能坐为何偏要站?

从何玉轩这个角度,能很清楚地看到燕王的模样,他油然而生了一点点微小的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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